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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教我何学？
李观自然走进农家小院，来到天机老人前面，整理思绪平淡回道：“天地所教无所不包。”
“月寒，日暖，都是天地教给我的知识，月有多寒？日有多暖？”
“我无法用语言文字精准描述，也无法给出一个量化数据，但这些抽象、混沌的知识，毫无疑问都存在于我脑海之中。”
“人的意识喜秩序，厌混沌，所以执着于精准，正确，条例，明了…………。
“意识会将各种知识归纳在数学、物理、化学的条条框框中方便学习。”
“精确的数据，精确的算法，自然能推演出精确的结果。”
“但秩序从来不是世界的常态，追求秩序没有错，但不该摒弃秩序框架外的痴愚蒙昧。”
“世事复杂多变，穷近一生也根本做不到全知，任何推演都包含部分混沌，只是习以为常并未察觉。”
“…………”
“以占卜‘瓜熟蒂落’为例。”
“我从幼儿成长至今，掂量过一个西瓜的重量，或掂量过与西瓜密度相似的其他水果，使我对西瓜有多重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我见过秋日落叶，草木枯黄的场景，知晓树叶枯黄会变脆，知道枯黄代表水分流失，瓜藤纤维韧性会降低。”
“所有观测到的现象形成混沌认知：西瓜的体积，密度，水分，
“而混沌认知对应现实变化，自然形成混沌算法：如脑袋大小的西瓜有重？小拇指粗的枯藤能承重多少？”
“混沌算法得出的结果，又会形成新的混沌认知，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混沌认知因为混沌，所以没那么占大脑内存，混沌算法也因为混沌，拥有比正常思考更高的效率。”
“如此，我才能完成‘瓜熟蒂落’的占卜。”
“人，习以为常的天赋是混沌。”
“占卜的基本原理，便是运用混沌认知，以及混沌算法。”
“…………”
“混沌！”
天机老人提炼出两个字，依旧不置可否。
诚如所言，他并不会占卜，只是当做一个课题来研究。
李观此刻也无需他人给予肯定，似而不同，不同人有不同领悟。
有人悟出的答案是灵性。
有人悟出的答案是直觉。
不同答案都有不同解释，但说不上谁对谁错。
也许都对！
也许都错！
天机老人顿了顿道：“如你所言，占卜应是混沌的秩序，蒙昧者的手段？”
“但做学问需要理智和智慧，何其矛盾的学识。”
李观点了点头：“是啊！”
“如道德真经，经文内容是让人学于天地，学于道于天地自然，但其经文却用文字承载让人学习，如此自相矛盾。”
“恐怕也只有荒古时代的圣贤，才能同时具备蒙昧与智慧两项特质，才有机会让占卜学问世。”
天机老人再次点头：“算你过关，你可以任选一件东西作为你的奖励。”
“…………”
“幸亏是3——10岁的修行模块，但凡再增加一岁，都不一定能跟上教学进度。”
李观长松一口气，第一次见识废土与仙道文明的差距，十八岁竟然差点没能完成三岁幼童的考核。
目光扫过院中的瓜果园，准备挑选一件心仪的奖励。
西瓜是占卜术——抽牌。
黄瓜可能是抛硬币，西红柿可能是塔罗牌，冬瓜可能是占星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