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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陈瑶被安置在村子里唯一不漏风的屋子休息,陈奎安则和二十几个族老在老屋议事。
老屋内没有什么摆设,一个炉子,一张破桌子,一只水壶,族老们各自拿碗,阔绰的还往碗里放点茶叶。
冒烟的煤油灯照着昏暗的屋子,陈奎安勾着炉子里的炭,拎着烧开的水壶给大伙倒水,村子里唯一的童生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在那计算。
直到最后一个豆子拨完,他才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
“按照那位的意思,兵5两,棚长10两,排长25两,哨长50两,队长100两,1000人算起来光饷银就是五千两。”
老童生说道,“这还不算人吃马嚼,武器装备,后勤保障,那些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个人每天最少一斤半粮食,按照三成精粮七成粗粮,每天有顿肉,哪怕是一人一口这也了不得。”
“最贵的是武器,朝里有个姓李的大人买枪,一杆就六十六两,一千杆就是六万多,这还不算大炮,那家伙一门就八万两!”
“咱们县一年的税赋你们知道是多少两吗?就一门炮的钱!”
“即便不买炮,他们这队伍即便三天饿九顿,一年也要二十万两!”
听了老童生的计算,一群族老都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万两?
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哪怕一方知府要不搂点,干三年的钱才够养半年的兵啊!
倒了一圈茶的陈奎安坐了下来,看了眼童生说道,“老童生,瑶娃说了不喝兵血。”
“这是喝不喝兵血的事吗?”老童生瞪眼道,“我是说她哪有这么多银子!”
“你管她哪来的银子呢,到手了就是我们的。”陈奎安摇头,“相比之下,她能归拢秦家镇成为领兵的事更加令我惊讶。”
有族老开口了,“所以你同意娃子们出去卖命?那地里的庄稼可怎么办?”
“被枪打死是死,饿死就不是死了?”陈奎安看向族老们,“就那点破地,村里人够用。”
“那可是送娃们上战场啊,要知道子弹可不长眼睛,一冬饿死才多少。”有族老不满道。
陈奎安闻言抽出烟袋锅,抽了一口说道,“大灾之年,一条人命就两块馍的价钱,眼下行情不错。”
“嘿!你看你,人能当牲口卖?”又一位族老叹气道,“不一样的,一场仗打下来人就得没一半,一年三场仗,这一千人就没了。”
“那还用你说?”
陈奎安冷哼一声,敲了敲烟袋锅,“我会跟瑶娃子说的,征兵这事就这一茬,真要以后有难了还能招一茬,再多就没有了,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大家知根知底,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另外家里就一个儿子的不招,年纪小的不招,保留香火,就这样决定了!”
陈奎安一掐烟袋锅,指着那些族老说道,“我喝多了,脑袋疼,回去睡觉了,你们也别跟我墨迹了,一个村子几十年了,你们那心思我还不知道?”
“族里哪房万一有一天抱怨,就让他来找我!”
“嘎吱~”
陈奎安走了,屋子里这才有族老在后面叨咕道,“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人都走了,还磨叽什么?”
“是啊,有他这话就够了。”
“不愧是里正,有担当...”
......
老屋里研究什么,陈瑶不在乎,此刻她正屋子里修行,甄别着信仰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