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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叔父在京,竟然两难至此,真叫人愤慨!哦,眼下正是时机,可令兵将带家眷直入柴桑。宅院早已购置妥当,城门守卫和县尉都是自己人,这会儿功夫县令县丞都聚集在此处,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过问的。
我看还是早些安置完家眷才好,两位王爷看来需要在此盘衡几日才能分开,长兄萧赜又分不开心思顾及家人,总不好让大家就这么漂在船舶上。”
“我不善饮酒,就留二位叔叔在此应付着,我去带人安置家眷到柴桑,明日我再赶回来,怎样?!”萧子良正要离开应酬,亲自安置好家眷,完成爷爷的安排的任务。
本来应当老四箫晃走这份差事的,可是爱喝酒,也不愿管烦心事,萧缅又走不开,不能离开王爷太长时间,所以这事只能萧子良去办。
趁着没人留意的光景,萧子良由亲兵领路来到了驻港。而后派出哨位观察警戒动向,组织家眷们陆续下船上了马车,自然也把银钱辎重带上,点兵将一千,直奔三十多里外柴桑县。
不到两个时辰,各房家眷们终于来到了落脚处,江州柴桑县。一些不善水的家眷仆人,直到此刻脚落地,还感觉飘飘悠悠像是踩着棉花,现在心里可总算踏实了。
谢夫人和裴夫人各主一院,分别带着新来乍到的各房分置院室。
萧缅早就令人大体上打扫过了,好几处大宅院都挨着,几乎占了一条街,这里怕是以后一段时间内,都是萧家家眷们占据的了。可见萧缅在这花了心思和大价钱。
各房主夫人们见此光景,都满意得很。这地界分房的院落,可是要比京师的居处宽敞多了。好多这都是早前,柴桑当地大富豪富户,为了到本地庐山游玩的权贵和富商盖置的。历史上多位名人居住柴桑,是宜居的好地方。
比如三国历史时期的孙坚、孙策家眷,周瑜鲁肃、大乔小乔,都曾在柴桑住过的。
萧子良挨个院子转了转,庭院深深,景致别雅,倒是没有比京师大宅府院差上多少,反而更敞亮,心中欣慰许多。
更高兴的是,萧缅给萧晃、萧子良,祖暅[gèng]和袁彖也各留了一套宅院,自己也算是顶门立户了。萧子良索性直接留了一百军兵看护家眷,封了街道。四百军兵分驻四门城防。
萧子良转完了各院,部署了守护的兵将,命令余下的五百兵将,在城内兵营区安营下寨,等着明天随自己回湓城去。
又让人把爷爷萧道成留给的银钱,隐秘的搬进了自己的府中安置妥当。
剩下的事,就由常鹏带人忙活着收拾布置,袁冰妍这功夫是回不来的,要帮着自己的婆婆安置嫡长房的事情。
一直到夜饭掌灯,谢夫人和裴夫人才传下话来,各房院从此自用膳食,除非大事,家眷不聚,短期内暂时低调着些,莫让周边居住的人生了嫌疑。这样的安排,变相让萧子良少了许多的担忧,这时候袁冰妍才得空,被人领着回到自己的院子。
尽管累了些,袁冰妍看着院子还是很开心的,恐怕世上,没婆婆在院里上房压着的媳妇都这心情。
裴夫人作为婆婆,是愿意跟小儿子住在一起的。跟丈夫萧赜的感情,自打萧长懋(mào)和萧子良小时候,萧赜的妾室多起来,裴夫人就不愿意搭理萧赜了。加上早年裴夫人的婆婆是皇室公主,在侍奉婆婆方面总也比不上弟媳会来事,导致了夫妻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误解。
现如今,丈夫所在郢州,西侧有沈攸之拥兵自重在荆州,北面直接是南北两国交战的地方,战事也比较多。所以她不跟着萧赜到任上。
其实父亲萧赜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娘亲的,他们二位年轻时在一起的情缘,也曾是一段佳话传奇。哥哥萧长懋和萧子良都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哥哥萧长懋出于安全缘故的考虑,也不能带嫂子和侄子到任上,就留在了裴夫人身边。裴夫人想到萧子良已经出任官职,也有了家室,他和袁冰妍分出了院子住,倒是让她也省心了些。
再加上如果萧子良不分院,每次回家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萧家家眷,被发现的越晚,暴露的范围越小越好,就会对萧道成在京城越有利。
晚上休息前,子良和冰妍商量好了,“妍儿你先留在柴桑,跟嫂子一同帮着照顾婆婆和侄子,守着院落。我虽然要在湓城几天,暂时你还是别跟着住过去了,不太安全,柴桑进退可用,等我公事料理顺畅,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留在这你不用担心,公事要紧,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袁冰妍也满口的答应,自己守着院子,经营打理一个小家,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翌日上午,萧子良与大师兄祖暅在自家的前院,传来了柴桑县尉,法曹、士曹、集曹主事,问询了公事,大面了解一下江州治郡的相关情况。
这些人是不敢隐瞒的,他们可不敢认为这16岁的少年,渡个金就回京师是好忽悠的主。王府幕僚,虽然是和县太爷一样的七品,可人家这七品含金量太高了。
因为藩王持节挂督,可不只一个州郡,那可是十三个郡一百多个万户县的生杀予夺,大权在握。
王府幕下的行参军,那也是管着十三个郡的八个曹事务。涉及公检法、官吏评功赏罚、农田水利、州郡集市、募兵招役、兵工车船铠甲等重要公务。
不管事、当个清闲官,你可以不在意人家,可是随便拿出一曹事务压下来,都不是这些县级主事能接得住的,那至少都得各郡郡丞才能应付得了的。
好在萧子良并不是为了为难他们
“日后公事,怕还要与各位齐心协力为王爷办事,少不得大家要多多劳累,鼎力相助和支持了!”
“大人抬举我等了,就怕我等官微言轻,大人如有差遣,但能周全,自当全力。”
“如此甚好!这条街上,新住进许多京师来的权贵眷属,喜爱清净,不喜欢被打扰,还请相关同僚多照应些。至于他们的一些吃穿用度,这几位都是各院管家,还需要几位县差多关照些,少不了日后常交往!”
几个县差明白了,这压根就不是难事,还是个美差啊。不就是别打扰清净,特殊供应着吃穿用度么,都不差钱得主,这差事还不好办。
关系处得好了,一片光明啊。这小官爷是当朝副相爷、太尉的嫡长房次孙,他让关照的权贵眷属,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这是把人情和功劳送到手里的活,不痛快得接下干好了,那不是傻子吗?
几位官差赶紧和管家管事们打招呼,仔细记住了模样,日后出面办事的就是这几位管事了,可得记好了,回去吩咐好手下弟兄们别得罪了。
交代完这些,家眷安全有家兵看护,衣食供应由几位家仆大管家在外出面,和地方接头,后顾之忧基本上解决了。
告别了谢夫人、裴夫人和自己的爱妻袁冰妍,萧子良和大舅哥袁彖(tuàn)带着五百军兵返回湓城。由于四叔箫晃暂时回不到柴桑,萧子良就把大师兄祖暅留在了柴桑,帮着照看家眷。并且让他准备收集整理好培养工科、数科、医科人才的教科书,日后不久就要用得上。知识都在大师兄脑子里呢,十三个郡的行参军职,不论将来哪个口归萧子良管理,要是实施起来,一个人再厉害也分身乏术。
在回湓城的路上,萧子良满心的回忆着县差们描述的一些州郡治情况,盘算计划着将来施政的打算,袁彖似乎看透了自己妹夫的心事,笑着问道
“怎么?刚到地方踏上江州的地面,还没等任事,只是睡了一觉就愁眉苦脸的?跟你从京师出来想的做清闲官大不同吧!”
袁彖是满腹经纶的,早年就做过多个王府参军的官,只不过被家事所累,中断了仕途而已,有个当朝尚书令袁粲的叔祖父身份,接着做朝廷正印官是早晚的事。何况袁彖只要在他愿意的情况下,他所能运用的人脉关系非同寻常。
“让兄长见笑了,子良哪有想做清闲官的心思。江北御敌任务重要,侨民难民需要安置,江南战事虽然稍稳定了,然而丁税赋重,百业待兴,子良哪能不心焦如焚。不论人力财力都觉得捉襟见肘啊!兄长曾任诸多王府参军幕佐,希望兄长可要好好教我、鼎力相助才行!”
“哈哈,教你倒是不敢当啊,鼎力相助那是一定的。出任在外,相互支持配合才好啊!”
袁彖心理是喜欢和认可自家妹夫的,他们在玄学、儒学和治国理政等方面,以往曾数次交流过,彼此都很赏识。
袁彖明面上既是袁氏家族一派,在邵陵王身边官场方面的代言人。也是袁氏和萧氏两大家族在江州官场上的中间人,现在虽无官职,却是个实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