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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昌城头飘着青黑相间的道幡,本该绣北斗七星的幡面却浸着暗红斑块。张盛策马冲过吊桥时,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惊起成群的食腐乌鸦。这些畜生正在啄食钉在城墙上的尸体——那些都是不肯佩戴曹魏符传的虔诚信徒。
“天师剑!“城门守卫突然齐刷刷跪倒,却在低头瞬间交换着诡异的眼神。张盛攥紧缰绳,他腰间那柄黑剑正在鞘中震颤,仿佛嗅到血腥的兽类。三日前从龙虎山密室取出的《想尔注》残卷,此刻在他怀中烫得惊人。
汉水码头的血腥气浓得能凝成实体。三百具剥去面皮的尸体呈北斗状排列,中央祭坛上躺着个浑身刺满符咒的孕妇。杨松背对江面而立,玄铁甲胄上垂着五斗米道的黄绫,手中鬼头刀还在滴落粘稠的胎血。
“你父亲把天师道卖给曹贼,我不过是取回应得的供奉。“杨松转身时,张盛看到他眉心多出个血红的竖瞳纹饰——那绝不是五斗米道的符箓。江风突然变得阴冷,孕妇肚皮上的符咒开始蠕动,竟似无数蛆虫在皮下游走。
黑剑出鞘的龙吟声响彻江岸。张盛虎口迸裂,剑身上的六甲秘祝如同活蛇般钻入血管。他踉跄着挥剑斩向祭坛,却见杨松袖中飞出十二张人皮符纸。符纸遇风即燃,化作青面獠牙的鬼影扑来。
“小心!“清越的女声破空而至。银光闪过,九支骨笛钉入青石板,摆出羌人萨满的星斗阵。鬼影撞在无形屏障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张盛趁机斩断孕妇脐带。黑剑触到胎血的刹那,整条汉水突然倒卷上天。
浓雾中走来个赤足少女,银饰在脚踝叮当作响。她颈间的狼牙项链与黑剑产生共鸣,张盛手臂上的血符开始发烫:“你是...羌人萨满?“
“我叫阿黛。“少女抽出插在地上的骨笛,江水在她身后凝成巨大的蛇形,“你们汉人道士挖出了不该碰的东西——汉水龙脉三百年前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