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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刺激的国会质询似乎离黄麒蕴很遥远,他也没有时间关心这些政客们的口水仗。回到生命所的黄麒蕴很忙,因为他还是要接手克里斯汀的活儿,把全处杂七杂八的行政事事务接下来,这是每一个进入生命所新人的必经之路,要想用最短时间了解遗传处的方方面面,行政事务的锻炼是最高效的方法。
很快,来到了午餐时间,克里斯汀来到黄麒蕴身旁,看着他沉迷工作不可自拔的状态,微笑道:“先吃饭吧,身体是工作的本钱嘛。”黄麒蕴伸伸懒腰,拿起办好的饭卡,准备去食堂吃饭。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黄麒蕴看了看自己的电话,发现竟然是福克斯爱德华银行打来的电话。大中午的,银行打电话来干嘛呢?黄麒蕴很奇怪,他让克里斯汀先走,他很快就到。
他接听了电话,说话的是一位声音悦耳的女性工作人员,只听她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黄麒蕴先生本人吗?”
“是的,请问什么事情?”黄麒蕴回答。
“是这样的,黄先生,这里查询到您于联邦历298年,也就是6年前在我们福克斯爱德华银行申请过一笔助学贷款,累计至今本金总计60万元,利息总计68万余元,是吗?”
黄麒蕴觉得奇怪,难道是催他还贷款的?明明还没到还贷款的期限啊,按签订的合同期限,必须得等他7月份毕业后才开始逐月还款。
“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黄麒蕴问道。
“是这样的,黄先生,我们接到我们银行总部的通知,因为银行自身的原因,我们已向法院提交了解除您这笔贷款协议的申请,并要求您在5天内缴清我们银行提供给您的60万元贷款的本金。同时,按照之前黄先生您与我行签订的贷款合同,若在合同履行期间我行违约中止合同,您可以减免贷款利息的50%,即4.49万余元,但剩余款项加上本金64.49万余元联邦币应在5天之内缴还银行,否则我们将对您的抵押物进行封存拍卖。请问您听清楚了吗?”
黄麒蕴听到这话感觉都想笑,现在骗子都有新操作了,还能听说银行主动违约要还款的,真是长见识了。
于是黄麒蕴笑道:“干脆我别只还64.49万了,这样多不符合我的身份,直接还个100万吧,凑个整数。”
对面的工作人员听了之后沉默了,可以想象她现在的表情是呆滞的,还没见过这么能装X的,让人猝不及防。
过了一会儿,电话对面才说道:“对不起黄先生,我们只需要您按照合同约定的数额还款就行,不需要还100万,只需要您在5天内把64.49万元联邦币存在福克斯银行尾号4483的银行卡内,银行会自动扣除费用,请问您听清楚了吗?”
这回轮到黄麒蕴有点呆滞了,听她这么说似乎不像骗子会说的话啊。什么情况,竟然真的要求提前还款了吗?对面这么悦耳的声音竟然说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即使黄麒蕴是刚毕业的学生,也知道这种情况百无一见!
银行违约,要求提前还款?这开什么国际玩笑,难道银行差他这六十多万块联邦币周转资金吗?黄麒蕴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布莱恩说的话,确实,布莱恩是富二代,是联邦上流社会子弟,但是并不代表他有这样的能量能让福克斯爱德华银行主动违约啊。要知道,福克斯爱德华银行虽然不是全联邦最大的银行,但是也是数一数二的,每年光利润都有上百亿联邦币。
黄麒蕴怒不可遏,但是依然压抑着愤怒对电话里的工作人员说道:“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让我现在还款?我现在还没毕业,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怎么可能在5天内还清六十多万的欠款?你们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影响,为什么要主动违约?你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们。”
银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被吓到,依然保持平静的语气说道:“抱歉黄先生,我们也十分遗憾通知您这个消息。但这是银行高层的决定,我们只能通知您尽快履行。如果您对我们这个决定不服,可以通过法律渠道进行诉讼,我相信法庭会给我们一个双方都满意的裁决。谢谢。”
黄麒蕴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对面电话里的小姑娘也只是一个具体办事的人员,对她发火没意义,但是出于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他还是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抱歉,我不应该朝你发火。但是我想了解一下,其他和我一起办理助学贷款的人有没有接到这个通知?为什么银行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提出要违约吧。”
电话对面的工作人员回答道:“抱歉黄先生,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这边并不清楚,我可以帮您询问。我这边也没有收到要求其他办理助学贷款的人提前还款的通知。”
“好的,麻烦你帮我了解一下,尽快回复我,谢谢。”黄麒蕴结束了通话。
可以看出来,打电话的人虽然语气上公事公办,但是还是有一丝对黄麒蕴的同情,似乎她也从未见过这种现象,觉得非常诡异,不过却毫无办法。
其实,黄麒蕴知道福克斯银行明显就是受到了布莱恩的影响,或者说是克劳伦斯家族的影响,逼他还款,认定黄麒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凑到这么多钱,从而让黄麒蕴就范。
黄麒蕴当然不会就范,65万联邦币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是一笔天文数字,相当于7个家庭一年的收入,对黄麒蕴这个自小家庭贫困,甚至还未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更是一座能压垮脊梁的大山。但是无论如何,敌人已经出招了,他必须见招拆招,搞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样才能帮助他了解这招泰山压顶的全貌。
一整个下午,黄麒蕴都在工作之余思考如何应对这个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愤怒情绪不断地减弱,自信心却不断地增强,虽然他自己目前没办法拿出65万联邦币,但是他毕竟在联邦生活了20多年,有知根知底的同学,同舟共济的朋友,赏识自己的老师,找这些人帮忙,他有信心东拼西凑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他也想到了能不能找外勤八局帮忙,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还只是个编外人员,按照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联系八局,更不用说他到现在都没有八局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不过如果自己被欺负狠了,八局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吧,黄麒蕴底气不足地想到。
这样算下来,他也算是“背景强大,靠山众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相信自己多年来积攒的人品,这次的危机,他有信心,一定能够平安度过,布莱恩要是想用这种办法逼他签字指控理查德辛普森,这就是用错招了。
当然,他并不想就这样到处借钱渡过难关,接受福克斯银行和布莱恩强加给他的不公平待遇,因此,他必须反击,而反击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借势”。
联邦以商立国。在300多年前,联邦大陆还是各种帝国公国彼此混战不休。多年的征战让统治者发现,所有兵器、甲胄、粮草等物资的运送,如果仅仅依靠征发劳力运输,成本非常巨大。而如果依靠商人的力量,把军事物资的运输承包给他们,国家只负责开头的交接以及最后的验收,成本反而大大减少。所以,为了缩减战争开支,一大批负责运输军用物资的商人成长了起来。他们不仅有畅通的物流渠道,还有强大的武装力量。随后,国家又渐渐地发现武器商人制作的武器铠甲比国家匠房的出品更精良、更耐用,马商养的马比国家牧马场养的马耐力更好、跑得更快,便把更多的军事物资生产承包给了这些商人。而商人逐利,各个国家封闭的边境贸易线路必然会让所有有志于开拓市场赚取更多利润的商人只能通过走私、或者缴纳高额税款的方式进行国际贸易,对于这些关卡,商人们可谓是十分痛恨。于是,联邦国父凯尔福罗勒斯激发了商人这个群体为了攫取更大利润的欲望,借助他们的支持打败了各个国家,成立了联邦。既然是商人立国,那必定是为了促进商业发展,时至今日,当年参与立国的联邦商业世家不知道还有多少留存至今,但是联邦以商为本的思路却造就了一大批的企业家和资本家。他们会用各种方式赚取利润,而类似于黄麒蕴这种,主动违约只是为了榨干别人身上最后一块铜板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黄麒蕴决定通过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让这些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吸血的资本家们看看,哪怕是个小蚂蚁,也能把这片沉重压抑的乌云要出个窟窿,透进一丝阳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