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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之上,浓重的雾气弥漫开来,那雾中竟隐隐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仿佛这江面上曾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之事,让这气息久久不散。陈青阳身形矫健地蹲在私盐船的桅杆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自从武当山逃出后,陈青阳便感觉身后一直有人紧紧跟随,为了不被锦衣卫提前知晓敦煌的事,便直接转道南下,再返程前往敦煌。兜兜转转两个月,直到背后的杀意终于消散,陈青阳便也松了口气,开始向北赶赴敦煌。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漕帮汉子,只见他们正忙碌而有序地将一包包所谓的“货物“抬进底舱。那些货物被厚厚的油布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从外形看去呈条状,在此起彼伏的橹桨声中,时不时发出铁器相击的清脆声响,这声响在这寂静又弥漫着诡异气息的江面上显得格外突兀。
“小兄弟,这趟浑水可不好蹚啊。“一旁的老船夫缓缓地走了过来,陈青阳从桅杆上跳下,接下船夫抛来的竹筒,打开盖子,里面酒气冲的陈青阳不禁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哈,这酒可烈的狠,小兄弟不会饮酒?”老船夫大笑着,又把竹筒接了回去,那饱经风霜的右手缺了无名指,微微发颤,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经历过的种种艰辛与危险。
“这趟船真是不好走,你看见船头那盏绿灯笼没?那是……“老船夫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只见破空声骤然响起,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刹那间,老船夫的喉头突然多了一枚银鳞镖,那伤口处涌出的黑血竟诡异至极地凝成了蝎子形状,触目惊心。陈青阳见状,旋身准备拔剑,然而,手刚触及剑柄,他便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承影剑竟自主归鞘,这乃是五毒教的杀人蛊在作祟,若是贸然出剑,反而会加速毒发,让中蛊之人更快丧命。
就在这紧张又诡异的氛围中,一声嗤笑的女声从浓雾深处传来,那声音带着妩媚,又透着丝丝冷意:“戌时三刻,月照孤坟。“伴随着这声音,一位赤足少女踏着江面上漂浮的尸体缓缓靠近。她腰间的银铃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铃声所奏的曲调正是建文旧曲。她腕间的青蛇吐着信子,随着她踏上船身,那细长的蛇身灵活地指向底舱,仿佛那底舱之中藏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少主要看货,活人避让。“少女的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这船上的一切都得听从她的安排,陈青阳本就不想惹是生非,便也低下了头,看着脚边船夫的尸体心中泛起怜悯。
-盐枭暗码-
自从古怪少女登船后,陈青阳便伪装成搬盐工,日日跟着漕帮汉子们干着杂活,幸得过去在武当山便每日就是杂役工作,倒也乐得其中。漕帮兄弟们看着少年每日十分出力,也是慢慢有了好感,与其攀谈渐渐多了起来。伪装成搬盐工的第七日,陈青阳终于不负所望,成功摸清了漕帮那些复杂难懂的切口。在这里,“潮生“指的竟是私盐,这私盐在漕帮的生意中占据了不小的份额,是他们谋取暴利的重要来源之一。而“摆尾“则是军械,这些军械在乱世之中更是紧俏货,一旦流入市场,便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争夺。至于他们此刻正在搬运的“龙鳞“,因为包裹的十分严实,倒是没人见过其中玄机。老刘大叔说前几日死的老船夫曾经瞥见过一次,当时包裹的布包因为磨损漏了一个洞,但还未看清便被监工赶走,随后就被少女刺死,只能说这艘船上秘密十分之多,还要处处小心。
正当陈青阳思索之际,一声粗暴的呵斥传来:“新来的!“陈青阳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刀疤监工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那脸上狰狞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格外凶狠。刀疤监工二话不说,直接踹翻了陈青阳背上的盐包,盐包里的盐粒瞬间洒落一地。“把这筐'蟹脚'送到三号舱!“陈青阳依言看去,那所谓的竹筐里装的却根本不是什么蟹脚,而是《武当剑谱》的残页,这剑谱残页看似普通,但在武林中人眼中却是无价之宝,如今却像烂菜一般随意堆在框里。陈青阳默不作声,借着低头拿框的空挡,瞥见残页夹层之中漏出一撇火漆。
陈青阳心中一颤,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火漆的样式似曾相识,令人烦躁难忍。
陈青阳佯装镇静,绕道隐蔽处,见四下无人急忙从残页中找到夹层,其中藏着的竟然是旧燕王府的火漆密函,密函上赫然写着:“四月初四,借道漕运送佛郎机炮十二尊。“这寥寥数语,却透露出一个惊天的计划,佛郎机炮乃是强大的火器,这一旦运送成功,不知会在江湖和朝堂上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此外燕王朱棣已经成为当今圣上,这旧燕王府火漆又从何而来,是何人如此大胆。
就在陈青阳心头纷乱时,一阵隐隐的呜咽声从暗舱传来,陈青阳心中一动,找了个机会悄然靠近暗舱。他小心翼翼地撬开隔板,眼前的一幕让他心中怒火中烧。只见一个波斯商人正拿着烙铁,准备给一位少女额头烙上新月纹,那少女满脸惊恐,却无力反抗。那金印的形制与之前见过的冰棺女尸额饰完全一致,而在旁边的箱笼里,散落着的青铜罗盘部件,分明是郑和宝船之物,这些物件的出现,让陈青阳意识到这趟漕帮之行所牵扯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突然,那波斯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他的瞳孔在这一刻竟泛起了诡异的金银异色,让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陈青阳怀中的虎符突然发烫,那灼热的感觉透过衣衫,直烫他的肌肤。紧接着,承影剑竟不受控制地刺穿舱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整艘船在这一刻剧烈震颤起来,底舱更是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关被触动,这船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一艘普通的运盐船,而是一个隐藏着无数秘密和危险的所在。
-蛊舟惊变-
当第一只尸蛊破茧而出的时候,陈青阳正在全神贯注地破译船老大的账簿。那账簿之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红货“,这些记录看似杂乱无章,但陈青阳知道其中必定隐藏着漕帮的重要秘密。在这些记录之中,夹着一条古怪的条目:“永乐三年霜降,送九阴女童往敦煌,收波斯金币五十枚。“这短短的一句话,却透露出漕帮与波斯之间的勾结,以及他们那不为人知的黑暗交易,这九阴女童被送往敦煌,不知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然而,还没等陈青阳细想,一阵惨叫声突然从甲板上传来,打破了这船上的宁静。陈青阳赶忙冲出舱室,只见昨日还谈笑风生的漕帮汉子们,此刻浑身爬满了血蛭,那些血蛭贪婪地吸食着他们的鲜血,让这些汉子们痛苦不堪,在甲板上挣扎翻滚。而在这惨烈的场景之中,赤足少女却立在船帆的横杆上,宛如一个冷血的旁观者。她腰间的银铃轻轻摇晃,摇出摄魂的调子,那铃声仿佛带着魔力,让人心神不宁。“阿爹说啦,看过'龙鳞'的都要变成蛊奴~“少女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如同宣判了这些漕帮汉子们的命运,让他们在这蛊毒之下沦为没有意识的蛊奴。
面对这可怕的景象,陈青阳终于拔出了承影剑。刹那间,他惊觉剑锋之上萦绕着一层青气,那青气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承影剑所过之处,蛊虫尽皆化为冰渣,掉落一地。然而,赤足少女腕间的青蛇突然暴长,瞬间化作一条丈许长的蛟蟒,那蛟蟒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向着陈青阳扑来。陈青阳早有准备,向后躲闪的同时向前一劈,蛟蟒瞬间断成两节。
但陈青阳却依然紧绷神经,因为蛟蟒断开后竟然不见一滴血液。忽然陈青阳听见左耳旁一声嗡鸣,他急忙低头一躲,但还是有一丝血线在耳尖渗出。
“咦?你的血......是文圭哥哥?“少女看着陈青阳,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与疑惑,似乎在他的血液之中察觉到了什么熟悉又让她震惊的气息。
就在这两人对峙之际,船体猛然倾斜,发出一阵剧烈的嘎吱声。底舱在这一刻炸开一个巨大的洞口,十二尊佛郎机炮从洞口滑入江中,发出巨大的声响,溅起层层水花。而在那浓雾之中,一艘战船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那战船上的旗帜随风飘扬,刺得人眼睛生疼。这正是当今永乐皇帝水师的“金乌舰“,它的出现让这原本就危机四伏的江面更加充满了肃杀之气,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江心炉-
当被链镖缠住腰腹的时候,陈青阳正在拼尽全力抢救舱中的女童。那些女童一个个惊恐万分,眼神中满是无助。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锦衣卫的绣春刀架在了他的颈侧,刀刃冰冷刺骨,传来的却是五毒教的蛊毒。“纪纲大人问,武当的虎符可炖熟了?“这声音中透着阴冷与威胁,让陈青阳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万分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丧命于此。
看着女童们随着船舱逐渐向水底沉去,陈青阳心急如焚,然而,承影剑在这一刻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那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震碎这江面上的阴霾。江水瞬间倒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强大的力量将众人抛向半空。陈青阳在这失重的状态中,看见了一幅惊人画面:十二尊火炮在半空中组成浑天仪的形状,那浑天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而在江底,一扇青铜铸造的巨门静静地矗立着,那巨门之上刻满了神秘的纹路,门环正是冰棺女尸额间的新月,这新月在江水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周天星斗,听吾号令!“陈青阳在这一刻福至心灵,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迅速掐诀。承影剑在瞬间引动雷光,一道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开江面露出一条丈许宽的通道。与此同时,女童们的颈间突然浮现朱砂痣,那朱砂痣在她们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她们手拉手唱起应天童谣:“洪武爷,坐龙庭,借来北斗......“那童谣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江面上回荡着,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这原本混乱的场面有了一丝诡异的宁静。
然而,金乌舰却在此时不讲武德地射出了火箭,那火箭划破长空,向着陈青阳和女童们直直射来。陈青阳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住女童们跃入江底的暗流之中。在跃入江底的那一刻,他瞥见赤足少女被铁链紧紧缠在青铜门前,她那绝望的眼神让陈青阳心中一震。赤足少女撕心裂肺的喊声混着水泡传来:“四月初四......小心圣火纹......“这喊声在江水中显得格外模糊,但却清晰地传入了陈青阳的耳中,让他意识到四月初四这个日子必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而那圣火纹也绝非寻常之物。
-残阳血-
当陈青阳好不容易爬上岸时,怀中的两个小女孩已经气绝身亡。他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擦去小女孩脸上那沾染的污泥,心中满是悲痛与自责。在擦拭的过程中,他发现小女孩尸体的后颈处有针孔,这针孔细小却明显,陈青阳一眼便认出这是锦衣卫“抽髓问骨“的手法,这手法乃是永乐元年锦衣卫用来追查建文旧臣的残酷手段,没想到今日竟出现在这些无辜的小女孩身上,这让陈青阳对锦衣卫的残暴行径更加痛恨。
就在这时,承影剑突然震动起来,那剑脊上的七星只剩天枢未亮,仿佛在预示着什么。江面之上,浮出了一块焦黑的船板,那船板之上钉着半幅人皮地图。当血迹渗入这皮质地图时,奇迹般地显现出敦煌的地形图,图上清晰地标注着“月牙泉・飞天之舞“。这地图的出现,似乎为陈青阳指引了新的方向,让他意识到敦煌之行或许将揭开这重重谜团的关键所在。
敦煌,在那暮色之中,一阵驼铃声悠悠传来。波斯商队正举着圣火旗,缓缓地走过沙丘,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只见商队首领的面容与船上烙金印者竟一模一样,。
而就在这时,五毒教圣女正在沙丘之上翩翩起舞,那舞姿曼妙却透着诡异,与之前冰棺中的幻影完全重合。
沙暴骤然间毫无征兆地刮起,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在这风沙之中,隐隐传来女子的轻笑:“小皇子要来了,阿爹可要请你赴蛊宴呢~“那笑声在风中回荡,带着丝丝魅惑与危险。紧接着,蝎群从地底源源不断地涌出,它们在沙地上迅速摆出了“四月初四“四个篆字,那篆字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