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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后颈的植入芯片正在燃烧。自从南极异变发生，这种灼痛每隔三小时就会准时发作。他盯着全息屏上暴涨的维度常数，BJ地下实验室的铅合金墙壁正在渗出某种非欧几里得几何的光斑。
“林博士，您的脑量子场出现异常共振。“AI助理突然弹出警示窗，“建议立即断开与十一维探测器的神经链接。“
但林修远的手指已经按在接触板上。当量子纠缠波扫过大脑皮层时，他看到了二十万年前的星空——那些星座的位置与现在截然不同，银河系的旋臂像被孩童扯乱的毛线团。
突然的坠落感让他抓住操作台。等视觉重新聚焦时，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某个六边形大厅里。半透明的地板下涌动着暗物质河流，墙壁上的浮雕展示着恒星被装进克莱因瓶的过程。
“终于有继任者抵达这里了。“回荡的声波直接作用于松果体，林修远转头看见个由引力透镜构成的人形，“我们是创始者文明的意识残片，被困在量子泡沫里十二万年了。“
人形挥手展开星图，林修远认出那是被二维化的仙女座星系。每个被压扁的恒星上都爬满类似符文的伤痕，那些伤痕正在向银河系蔓延。
“当年我们犯的错误，你们正在重演。“引力体指向星图边缘的太阳系，“试图用维度科技对抗熵增，结果释放了普朗克尺度里沉睡的观测者。“
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林修远看到记忆碎片：创始者文明的科学家们在月球暗面建造巨型加速器，试图撕开十一维空间获取真空能。但他们唤醒的并非新能源，而是某种以物理常数为食的量子生命体。
“它们蚕食引力子，就像你们吃面包。“引力体的声音出现裂痕，“等地球的质量完全量子隧穿，整个太阳系就会变成二维生物的孵化场。“
实验室的警报将林修远扯回现实。他惊觉自己的右手正在量子化，指尖化作蓝色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全息屏上的监控画面里，珠穆朗玛峰顶的雪尘正以违反布朗运动的轨迹飘向月球。
“警告，宿主意识残留度71%。“AI弹出红色弹窗，“检测到外来量子印记入侵。“
林修远用左手抓起冷冻剂喷向右手，低温暂时凝固了量子化进程。当他调出神经链接记录时，发现自己的海马体里多了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某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创始者科学家，正在月球环形山里刻下克莱因瓶符号。
突然的明悟让他浑身战栗。林修远冲向实验室东北角的档案柜，抽出杨振宁先生临终前的手稿。泛黄的纸张上，那个被圈起来的方程式的拓扑结构，竟与月球环形山符号完全一致。
“老赵！“他对着通讯器大喊，“立即联络航天局！我们得去月球背面......“
剧烈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实验室的量子纠缠阵列突然过载，某个六维立方体破墙而出，表面流转的符号正是创始者文明的语言。林修远认出其中一个符号代表“观测者“，而另一个符号的意思是“食物“。
当立方体裂开时，他看到了宇宙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