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荫异志
- 按照传统章回体形式创作,采用对仗回目与"且听下回分解"结构,融入纪实与魔幻意象。且说这日洪洞县衙前老槐泣血,差役手持烧红铁钳,专往移民耳后烙"验"字。那张家长子永昌排在队首,但见铁钳青烟起时,皮肉焦糊味竟混着槐花香——原是老树枝头忽绽白花,落英沾在伤口结成血痂。
- 阳光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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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繁荣一词的最大体现,但按照伯爵的说法,法拉席恩的市场比这里还要宽敞三倍,热闹程度则远不止五倍。
乔·奥尔科特终于理解了伯爵的做法,假如那些野蛮的难民一股脑涌入拜恩,那么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不,哪怕不涌进市场,只要有一千人混进城市里,这座城市的样貌就会被摧毁,只要有两千个难民在街道上游荡,行商就会避开这里,拜恩的繁荣也会毁于一旦。
但——难道那些难民就真的该死?难道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地上之神的选民会保护他们,可这本该是贵族们的职责啊。
在黄昏时刻,一位胸前绣着独角公牛的士兵突然找到了伯爵,他小声地在伯爵耳边说了什么,出于尊重,年轻骑士主动后退两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伯爵竟然主动拉住了他:
“跟我来,年轻人。”
看着伯爵那双清澈的,蕴满智慧的眼睛,年轻骑士点了点头,让他没想到的是,伯爵居然带着他走向了下城区,而且专走向那些阴暗的,狭窄的小道。
他们两人都没有穿着盔甲,这是很危险的事,乔·奥尔科特刚想握住剑柄,伯爵就抓住了他的手:
“不必,”
他的视线又转向年轻骑士身边的孩子,看着那畏惧地躲开的小人,他小声地说:“看好这小家伙就行,年轻人。”
年轻骑士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伯爵为什么要带他来到这里,又走了一段路,他们再次遇到了一位胸前绣着独角公牛的士兵。
伯爵小声地问:“就是这里?”
那士兵点了点头,愧疚地朝伯爵单膝跪下,但伯爵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带着年轻骑士走进了旁边的房子。
“来这里。”
伯爵掀开了那道残破的布帘,示意乔·奥尔科特去看,可年轻骑士刚一走进,伯爵就一把抓住了他,用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则压制他的双臂,并小声地,急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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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动,不要说话,缓慢呼吸,只看!”
透过残破的木窗,乔·奥尔科特只能看见画面的一角,但透过那些斑驳破碎的色彩,他还是认出了一些物体——比如中午见过的那个孩子,以及一抹熟悉的灰红色。
有人骂骂咧咧地呵斥:“就这些?”
“是....是的——”
那孩子畏惧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阵沉闷的殴打声,乔·奥尔科特下意识想要伸出援手,但伯爵却比他想象中更加强壮,或许他因年龄增长而逐渐变得迟缓,可他的力量没有半点衰弱,在失去合适的发力姿势以后,乔·奥尔科特根本挣脱不开伯爵的钳制。
“算了——我叫你停!你这坨狗屎....我问你,你真的见到了伯爵?”
“是....”
“这也是他给你的?”
那抹灰红的色彩在破碎的画面上反复擦过,乔·奥尔科特的呼吸越发急促,他已经有了不安的预感,而接下来的话则证实了这一点:
“哼....走,把那些家伙都处理一下,明天一起丢到街上....给我听好,如果你明天拿不回一枚银币....不,三枚金币,你就死定了....”
怒火彻底淹没了乔·奥尔科特的理智,他的视野变得血红一片,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狂暴低吼,这声音惊动了窗外的人,他们警惕又暴躁地大喊:
“谁在那!滚——”
伯爵放松了手臂,于是年轻骑士撞碎了眼前脆弱的木墙,他没有着甲,甚至不需要拔剑,只是一拳就打碎了第一个敌人的脸,当他再次恢复理智的时候,他正骑在一个贫穷男人的身上,而他的两只手都被伯爵紧紧抓住。
“够了,年轻人!”
伯爵严厉地呵斥:“把他留给我,我还有用。”
乔·奥尔科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睿智的中年男人,他疲惫又虚弱地质问:“为什么?难道连他这样的人也要饶恕?”
“当然不是,但你就算把他打死,他又受到了什么惩罚?”
伯爵的表情和语气一如往常,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出巨大的仇恨和愤怒:“把他留给我,站起来,年轻人。”
看着旁边畏惧的,残疾的孩子,又看着被他压住的人渣,乔·奥尔科特忍不住朝他的脸上吐了口唾沫,才最终颤抖着站起来,走回了伯爵身边。
这附近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五个人,其中四个已经没有了脑袋,他们的鲜血正沾在年轻骑士的拳头上,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乔·奥尔科特第一次开始感到恐惧,他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他做的,他用拳头活生生把人打成了碎片。
他惊恐地看着伯爵,希望能得到一些指点,可这中年男人却伸手按住他的头,强迫他回去观察那些破碎的尸体:
“好好看,你要记住,年轻人,你没有做错什么,但这就是行善的代价。”
伯爵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冷漠,在恍惚中,乔·奥尔科特听见了一句熟悉的话:
“你要记住,力量才是我们统治的基石,这些下城区的人虽然和我们长得很像,一样有两只眼睛,两只手和两只脚,但他们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记住,年轻人,他们不是人,只是会说人话的野兽。”
“我们会用双手来书写,战斗和建造,但他们只会用双手来偷窃,我们用双腿来丈量荣誉,而他们只会用双腿来逃离法律的惩罚,不要把这样的野兽和我们相提并论,年轻人,美德和教养只对真正的人有用,对于这些野蛮的畜生,你就得用他们熟悉的语言才能交流。”
“可如果是这样....”乔·奥尔科特颤抖着问:“那我们的荣耀....”
伯爵短暂地沉默了几秒,最后叹了口气:“猪圈里当然只有猪,年轻人,如果你有时间,那就多去上城区看看,那些才是值得你倾泻精力来保护的人,我已经管理了法拉希尔领超过二十年,我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不要试图把烂泥塑造成坚石。”
乔·奥尔科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伯爵的宅邸,直到第二天清晨他都浑浑噩噩,伯爵没有说谎,他为年轻骑士准备了一匹优秀的战马,一袋沉重的金币,还有一件坚固的新盔甲,他亲手为这年轻人绑好系带,随后又抽出时间为他送行,即使在离开拜恩的路上,他也一直在传授自己的经验:
“你很年轻,而且武艺高强,勇敢又仁慈,这很好....我相信你会大有所为的,年轻人,但你不要因此而自满,如果你能早意识到时间的宝贵,你就比其他同龄人拥有了一项难以跨越的优势,尤其是对你这样的破落贵族家庭来说....你要尽可能地上升,每当你的爵位晋升一次,每当你的领土扩大一分,你看到的世界都会有所不同....”
拜恩的城门前聚集了许多人,而当伯爵和他的独角公牛旗靠近之后,人们竟然争先恐后地惊恐散开,为两名骑士让开了道路,和昨天的情况完全不同。
走过大门后,乔·奥尔科特才知道了人们这样恐惧的原因——城门前连夜竖起了数十个木桩,罪人们被钉在木架上,忍受炽烈阳光,饥饿和痛苦的惩戒,他们的鲜血沿着处刑架滴落,将地面染成暗沉的红色,看着这一幕,伯爵伸手拍了拍年轻骑士的肩膀:
“我就送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但是记住,力量才是我们统治的基石,不要试图和野兽讲话,如果他们犯了错,就让他们接受严厉的惩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护更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