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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羡侧头看向云棉,“回来了,去哪玩
了。云棉凑到云羡身旁,“哥哥,寺中除了我们还有别的香客居住在吗?”云羡用书拍了拍云棉额头,“古灵精怪,赏花遇到谁了?”没有,只是问问”云羡抬头看了云棉一眼,也不揭穿,“六王爷明日在五华寺办赏花宴,给你的帖子刚送到府中,想去吗”
云棉嘟嘴,“不想去。哥哥明天也别去赏花吧,吵闹。在禅房和主持下祺挺好的。”云羡无奈摇了摇头,“行,不去。”
第二天,云华山来了许多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很是热闹。云棉挑人少的地方逛,倒也看到了许多未曾看到过的景色。云棉走着走着才突然发觉路上人越来越少,这才察觉是迷路了。云棉看不远处有棵梨树,走了许久也口渴了,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便将碍事的裙摆系与腰间,手刚攀上树。便听到身后传来笑声,这是哪家的贼人,竟如此胆大。云棉心一惊,急忙整理衣裙,面露囧色,转头朝身后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头见是赵照,笑僵在脸上,不知所措。赵照没注意到云棉脸上的表情变化,兴奋道,“小狐狸,等着,本王来帮你。”说着便向云棉走去。云棉对这个不务正业的王爷实在是没好感,但碍于皇权不敢发作。于是出现了这么一幕,平日里花天酒地,玩世不恭的六皇子竟在树上摘果子,将军府千娇百媚的小姐竟在树下捡。谁也没想到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能熟稔。两人坐在树下吃果子,许是云棉眼神太过惊讶。“怎么王爷就不能爬树了?京城的纨绔王爷做这些不正好?倒是你,被别人看见,你是真嫁不了状元爷咯”赵照别有意味的看了云棉一眼,伸了个懒腰,躺了下去。云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就不扰王爷上心了。说完便起身离去。哎,哎哎,小狐狸,咱一道走。
主持刚在和云羡刚下完一局棋,就有来请。棋下不了了,云羡便出门去寻云棉,平日里爱呆的那几个地方都寻遍了,云羡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军可是在寻云棉妹妹”林如雪从云羡身后急步走了过来。“前面有诗会,云棉妹妹应当是在那”林如雪不敢抬头看云羡,脸颊通红。云羡十分疏离有礼的道谢,多谢林小姐。说罢便转身离去。林如雪等了三日终于见到了他,没说两句话见他就要走,情急之下要往前追,脚一滑,就往云羡背部栽去,事发突然,云羡还没发应过来,林如雪就紧紧抱住他的腰。云棉被身后的赵照吵得头昏脑胀,正想着如何摆脱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云棉呆愣住,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身后的赵照顺着云棉的视线望过去,也是满脸惊讶。但毕竟是见惯了风花雪月的浪荡子,赵照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在一旁幸灾乐祸,“世人都道是林千金的一厢情愿,如此看来不尽然嘛,小狐狸,你快要有嫂子了。”“与你何干?”赵照一头雾水,“小狐狸,骂我干甚,我又没胡乱说。”看着云棉满脸阴郁,赵照终于回过味来。“小狐狸,你不喜欢林如雪”
这时候,梨树枝头簌簌抖落几片残雪,正好落在云棉攥紧的指尖上。她盯着禅院月洞门下那交叠的身影,突然就觉得嗓子眼里泛出一股酸涩的梨核味,心里想着,刚才赵照给的果子,咋这么苦呢,就跟这心里头滋味似的。
赵照折了根枯枝在手里把玩,慢悠悠地说:“林尚书要是瞧见自家千金当众投怀送抱……你说云将军明天是去皇上跟前请罪呢,还是去林府提亲呀?”云棉一听,气呼呼地猛地转身,一脚就把满地的冰晶给碾碎了,大声说:“兄长自有分寸。”
“分寸?”赵照冷笑一声,直接拦住她的去路,那玄色蟒纹的袖摆还轻轻扫过她头发上沾着的梨花瓣。他弯下腰凑近云棉,带着松香的气息在她耳边说:“刚才林如雪扑过去的时候,你兄长明明能侧身躲开。他那剑在万军丛里都能取敌将首级,咋会躲不开一个深闺弱女子?”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钟磬声,惊得一群寒鸦扑棱棱飞过枯枝。云棉往后退了半步,一下子就撞到了老树上,那树皮硌得她脊背生疼。赵照看着云棉脸色煞白,突然就收起了那副调笑的模样,抬手想帮她擦擦眼尾,轻声喊:“小狐狸……”
“别碰我!”云棉一下子就挥开他的手,手腕上的银镯子撞出清脆的声响。这镯子可是云棉及笄的时候,云羡亲手给她戴上的,上面的缠枝纹里还嵌着颗血红的珊瑚,说是能安神呢。
赵照盯着那抹红,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冷冷地问:“云羡知道吗?”
“什么?”
“你每次心悸发作,都紧紧攥着这镯子喊哥哥。三年前在护国寺后山,你高烧昏睡三天,还扯着云羡的衣襟说‘别娶她’——那时候林如雪还没长大呢吧?”
云棉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寒风里都冒出冷汗来了。想起那天满山桃花开得正艳,自己在兄长怀里烧得迷迷糊糊,恍惚间还听到太医说“忧思过甚”。哎呀,没想到墙外真有个听壁角的贼呀!
就在这时候,云羡的声音从梅林深处传了过来,积雪压断枯枝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只见云羡穿着月白的锦袍,走过满地的碎雪,他腰间挂着的青玉禁步,破天荒地乱了节奏。
赵照呢,还懒洋洋地靠着梨树,咬开一个冻梨,说:“云将军来得巧啊,令妹正要……”
“兄长!”云棉突然一把拽住云羡的袖口,手指都深深掐进那织锦的纹路里,可怜巴巴地说:“我头疼。”
云羡赶紧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皱着眉把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给她裹上,关切地问:“着凉了?”然后转头对赵照匆匆施了个礼,说:“舍妹身子弱,末将先告辞了。”
这时候,林如雪提着裙子匆匆追过来,正好瞧见云羡横抱着云棉走上石阶。只见云棉蜷在兄长怀里,那水红的裙裾垂下来,就跟残败的梅花似的,头发上的银流苏轻轻扫过云羡紧绷的下巴。
赵照呢,就靠在那棵弯弯曲曲的老树下,一边抛接着冻梨哼着小调,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两人的身影,直到他们转过经幡,慢慢消失在暮色里。
林如雪扭着帕子凑过来,轻声问:“王爷……云将军他……”
赵照突然把冻梨使劲儿砸进雪堆里,溅起的冰渣子都弄湿了林如雪的绣鞋,没头没脑地问:“林小姐知道云家的旧事不?十五年前漠北打仗,七岁的云羡背着五岁的妹妹穿越那尸山血海,小姑娘吓得丢了魂——听说这些年云羡到处找名医,连苗疆的巫蛊之术都试过。”
林如雪听了,吓得往后一趔趄。就见赵照又掏出一块带血的帕子,那帕子角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木棉,正是三年前云棉高烧咳血时用的。帕子轻飘飘地落在雪地上,不一会儿就被暮色染成了暗褐色。
赵照踩过那片刺目的红,穿着蟒纹皂靴,把最后一丝天光都给碾碎了,嘴里还嘟囔着:“云羡的软肋可是裹着铁甲呢。”这事儿啊,可就这么悬在那儿喽,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