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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的木凳突然燃起青色火焰,慕楠周身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老者枯瘦的手指划过空中血纹,姻缘贴突然投射出两行古篆:
“情丝断处血犹热,痴心不改见真章。“
云少刚要开口询问,老者突然将姻缘贴抛向半空。金色卡片在空中碎裂成万千光点,整个虚空开始剧烈震荡。慕楠身下的木凳突然化作血色藤蔓,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第二关,友情。“老者眼中闪过诡异红光,“这次你们要斩的,是平生最重的情义。“
慕楠坠入一片血色荒原。天空飘着猩红的雪,地面布满蠕动的藤蔓。远处断崖上,十几个黑袍人正在围攻一道熟悉的身影。
“慕言!“慕楠瞳孔骤缩。那被血藤缠住脖颈的青年,正是与他同吃同住十三载的发小。此刻慕言左臂已不翼而飞,断口处爬满紫黑色菌丝。
“杀...了我...“慕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话音未落,他眼中突然迸发血色光芒,周身藤蔓暴涨三丈。那些围攻的黑袍人瞬间被刺穿心脏,尸体挂在藤蔓上迅速干瘪。
慕楠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认出这些藤蔓与菩提锁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正要上前,脚下地面突然裂开。九条血色巨藤破土而出,每条藤蔓顶端都长着慕言痛苦的脸。
“为什么抛下我?“九个声音重叠嘶吼,“十三年前你说过同生共死!“
慕楠的剑锋在颤抖。当年他们为采药误入妖兽巢穴,确实是慕言引开妖兽让他先逃。此刻藤蔓上浮现的画面,正是当年慕言被妖兽撕咬左臂的场景。
“这次不会了。“慕楠突然斩断自己一缕头发,发丝在空中燃起青色火焰,“以血为契,魂灵相系!“这是慕家禁术,能将两人性命相连。
血色藤蔓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慕言本体从断崖跃下,手中骨刀直取慕楠咽喉:“虚伪!当年你明明看到菩提锁在我父亲手中!“
刀锋距离咽喉三寸时,慕楠突然看到慕言胸前晃动的玉佩——那是他十岁那年亲手雕刻的生日礼。玉佩背面本该光滑的位置,此刻却布满黑色血丝。
“你...不是慕言。“慕楠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心口,“但他是。“
云少此刻正站在冰晶宫殿中。面前悬浮的雪地玄冰散发着诱人蓝光,同门师弟云南捂着腹部伤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师兄...为什么...“云南嘴角溢出血沫。他右手的寒玉剑已断成两截,胸口插着三枚透骨钉。
云少把玩着新到手的玄冰,指尖凝聚出吞噬灵力的黑雾:“师父没教过你吗?见到雪地玄冰,同门亦可杀。“他抬脚踏在云南胸口,“何况你本就该替我死——记得三年前沼泽那支毒箭吗?“
云南突然抓住他的脚踝,眼中闪过决绝红光。整个冰宫开始剧烈震动,穹顶落下无数冰锥:“那就一起死!“
血色荒原上,慕楠的剑尖已刺入心口三寸。鲜血顺着剑身流入玉佩,那些黑色血丝突然发出惨叫。慕言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血色如潮水般退去。
“小楠...“真实的嗓音终于出现,“快走!血藤母体在...“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窜出百丈巨藤。藤蔓中心睁开一只金色竖瞳,瞳孔中赫然映出慕力手持菩提锁的身影。慕楠的禁术此刻完全生效,所有攻击都转向他自己。
“原来友情关要斩的不是他。“慕楠在漫天血藤中大笑,“是我自己的执念啊!“他猛然将剑全部刺入心脏,鲜血喷溅在慕言眉间。
金色竖瞳突然爆裂。所有藤蔓瞬间枯萎,慕言胸前的玉佩绽放青光。虚空响起老者满意的声音:“你竟敢破坏试炼规则!“
冰宫中,云少狞笑着捏碎云南的咽喉。雪地玄冰融入他体内时,突然变成黑色火焰。云南的尸体化作锁链缠住他四肢,穹顶落下血字判词:
“弑友夺宝,永堕无间。“
云少疯狂催动灵力,却发现修为在急速流失。他这才看清所谓的冰宫,不过是姻缘贴制造的幻象,慕楠正在现实中的木凳上对他冷笑。
三个木凳突然迸发出金银双色光芒,虚空裂开两道缝隙将慕楠与云少同时吐出。慕楠胸前衣襟浸满鲜血,云少周身缠绕着黑色锁链,两人重重摔在老者脚下。
“精彩,真是精彩。“老者轻抚长须,毛笔尖端凝聚出两团光晕,“一个用禁术破局,一个被幻境反噬。你们可知这两关真正要斩的是什么?“
云少挣动着锁链冷笑:“不过是用幻境消磨意志的伎俩。“他盯着慕楠胸前的血洞,“倒是我们的慕公子,每次都要死要活的演戏...“
“住口!“老者突然挥笔,云少脖颈处立刻浮现血痕,“亲情关斩的是依赖,友情关斩的是猜忌。而你——“笔锋转向云少,“两关都在斩他人性命!“
慕楠捂着心口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带着金色光点:“前辈,慕言他...“
“虚幻而已,不必担心。“老者语气突然缓和,他指尖突然射出红线缠住慕楠手腕,“你经脉受损,还能坚持第三关吗?“
虚空突然响起清越鸣声,一块冰晶破空而来悬在三人之间。映出月下老人的虚影:“慕楠,你若不行,可放弃!“
慕楠瞳孔骤缩。冰晶上的熟悉的丁香结让他坚持——正是他亲手系在沐雪剑上的信物。看来月下老人挺来事,非要促成不可呀
“看来第三关已然开启。“老者突然用毛笔划开云少身上的锁链,“最后一关名曰'爱情',但你们要斩的...“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却是最刻骨铭心的背叛。“
整个虚空开始剧烈震颤,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姻缘红线。老者身影逐渐透明,最后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你们斩不断的情丝去吧。记住,第三关的战场不在幻境——而在心里“
慕楠握紧掌心,远处传来云少癫狂的大笑:“好个爱情关!原来是要斩那个贱人...“笑声突然变成惨叫,他脖颈处的红线正在渗出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