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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反而显得有些平静。
李平依旧训练着二十名乡勇。
张保成主持着张府的大局。
他的儿子张怀仁在府外施粥,每日施粥两顿。
这粥虽然不够浓稠,但总能充饥,也远好过树皮、干草、泥土或者尸体的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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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至正十三年,正月十九。
张府内外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红色的灯笼、帷幔、罗纱和斗帐驱赶了所有的寒意。
整座定远城沉浸在亢奋之中。
流民挤满了大街小巷。
沈仁麾下的两百多名守卒疲于应对。抢夺、杀人之事在四处发生,惨叫哭嚎声不绝于耳。
守卒们个个凶神恶煞,但凡有顶撞者,皆斩杀。
张府的两百多名乡勇将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张家贴出了告示:
今日府中千金大婚,张府施粥三顿!
若无人冲撞张府,今日过后,张府继续施粥十日。
若有人存心闹事,莫怪张家的壮士手起刀落、取闹事之人的首级问天!
……
张府管家大声宣读了告示。
达鲁花赤吉木图、县尹赵钧、主簿鲁志泽三人,在十八名兵勇的护卫下,进入了张府的大门。
张保成点头哈腰,笑脸相迎。
李平同样抱拳行礼。
只是,李平和张保成二人相视了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神当中的一丝忧虑。
“吉木图大人、赵大人、鲁大人,不知县尉沈大人身在何处,莫非是忙于城防,分身乏术吗?”张保成立刻跟上了吉木图三人的步伐,开口问起沈仁。
县尹赵钧扭头瞪一眼张保成。
“张保成,你不蠢嘛!”
“你们张家的婚事,弄得满城都是流民!”
“稍有不慎,我定远城是不是要被流民攻陷了?”
“定远城有任何闪失,我拿你张保成的人头向吉木图大人谢罪吗?”
“沈仁必须给我好好盯住这些流民,他来不了!”
这几句话让张保成的面色微变。他看了一眼李平。
李平微微一笑,他朝着吉木图、赵钧和鲁志泽躬身行礼:
“赵大人所虑周全。”
“倒是小人这婚事给城防带来了困扰,小人羞愧难当。”
“今日,小人定当重谢。”
“请诸位大人入内。”
李平做出了请的手势。
吉木图冷哼了一声,然后挺着肚子大步迈入正堂。
赵钧和鲁志泽紧随其后。
张保成看一眼李平。
李平面无表情。
张府的管家矗立于大门口,他一个一个地喊出来宾的尊称,以及宾客所送的贺礼。
“城西刘员外,送至正钞百贯!”
“亳州吴员外,送粟米三十石!”
“驴牌寨张将军,送骡马二十匹,车十架!”
……
一名又一名地主豪绅在张家乡勇的护送之下,进入了张府大院。
众人喜笑颜开,纷纷向主母曹氏、长子张怀仁道喜。
当听到“驴牌寨张将军”的名讳时,张保成立刻快步前来迎接。
李平在正堂之中恭敬伺候着吉木图三人。
他竖起耳朵,听到了张保成笑哈哈的声音:
“哎哟张将军呀,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这不是嫂子嘛,嫂子近来可好?”
“大侄子越发英气逼人了,有大将之风,有大将之风啊!”
“走走走,哥哥嫂嫂快随我进正堂!咱们的吉木图大人、赵大人和鲁大人,可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