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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药人窟】
血藤缠绕的青铜鼎泛着腥甜,甘草攥着半截断剑抵住岩壁,鼎中沸腾的靛蓝药液倒映出他脸上的青铜面甲。三日前从赤龙堡抢来的《神农残卷》正在鼎底沉浮,缺失的第七页残角刺得他眼眶生疼——那裂痕与李锦棠颈间伤疤一模一样。
“时辰到了。“白芷的银鞭绞碎洞顶垂落的血蛭,星纹鞭梢扫过鼎沿时激出火星,“这鼎炼过三百药人,你当真要......“
话未说完,窟内突然响起锁链崩断声。十二具青黑尸骸从暗河浮出,脖颈皆系着药王谷“判官“腰牌。甘草的苍木灵眸刺痛,尸骸心脏处蠕动的赫然是监天司北斗纹的蛊虫。
“宋应安的手笔。“李锦棠突然扯开衣襟,锁骨青囊纹渗出血珠,“当年他用我的血养蛊,如今该还了!“血珠坠入药鼎的刹那,窟顶岩层裂开星斗阵图,与七年前学堂禁制同源的阵纹正在吸食血气。
【卯时·血藤噬心】
鼎中药液突然凝成血手,攥住甘草脚踝将他拖向鼎口。白芷的银鞭缠住岩柱发力,鞭身星纹竟与鼎内浮现的《神农残卷》残页共鸣。少年在坠入药液的瞬间瞥见残页文字——“青囊兵主,须承神农血契......“
“接着!“李锦棠割破手腕掷出药囊,囊中三颗回春丹炸成金雾。甘草的青铜面甲遇雾融化,露出布满青纹的脸——那纹路正与鼎内血手脉络相连。
血藤突然暴长,洞穿白芷左肩将她钉在岩壁。甘草目眦欲裂,苍木灵眸看穿藤蔓核心的北斗蛊虫,断剑脱手刺入虫体时,鼎中血水逆流成符——正是沙鸣山血池封印的变体符纹。
“原来如此!“少年抓住浮出水面的《神农残卷》,缺失的第七页竟是用青囊纹写的:“血契即成,兵药同炉......“
【辰时·星陨之誓】
窟顶星斗阵图突然坍缩,宋应安踏着阵纹碎片现身,掌心托着半块玄甲残片:“监天司养你七年,该报恩了。“残片射向甘草眉心时,李锦棠突然扑上。
“嗤——“
玄甲贯穿她胸膛的刹那,甘草的匕首“兵主“刺入宋应安咽喉。古巫文与星纹相撞炸开青光,药人窟四壁剥落,露出内藏的青铜祭坛——坛上血迹勾勒的正是女将军持戟破阵图。
“姑姑......“甘草抱住濒死的李锦棠,发现她心口嵌着半枚青囊玉佩——与孙婆婆临终紧握的残玉严丝合缝。
“你娘......把圣女血......分藏......“李锦棠指尖蘸血在残卷书写,第七页缺失处渐渐浮现兵甲道经脉图,“血契要......融兵入药......“
祭坛突然震动,宋应安残躯被血藤吞噬。白芷的银鞭绞碎最后一条血藤时,甘草已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青囊纹与兵主古巫文在血光中交融,凝成赤金锁链缠住整座药人窟。
【巳时·兵药同炉】
青铜鼎轰然炸裂,甘草从血雾中踏出,左眼流转苍木灵眸青光,右眼跳动着赤霄炎天的金焰。白芷的银鞭坠地,鞭梢星纹正与少年掌心新生的太极印共鸣。
“兵甲道的气脉......和药王道的灵枢......“她看着甘草徒手捏碎北斗蛊虫,虫尸燃起的火焰竟能治愈血藤伤口。
窟外突然传来狼啸,王玄策的玄甲军撞破石门。年轻将领的剑锋指向甘草,却在他转身时僵住——少年背后的血雾中,女将军虚影正将战戟架在玄甲军旗上。
“赤龙堡主有令。“王玄策突然收剑入鞘,“请兵主赴天阙会武。“
甘草抚过心口愈合的伤痕,那里跳动着《神农残卷》第七页的经络图。李锦棠的尸身化作青烟没入他袖中,唯留半片染血的“判官“腰牌,牌底星纹正与宋应安残玉相呼应。
【卯时·哭魂林星陨坑】
五色沙在晨雾里泛着铁锈腥气,甘草蹲在焦黑的陨石坑边,指尖青纹正与坑底星纹共鸣。昨夜白芷用银鞭绞碎的北斗卫尸体堆在坑外,残甲上的星芒刺得他眼眶生疼——那些纹路与七年前学堂戒尺上的星斗符如出一辙。
“沙沙。“
李锦棠踩着腐叶走近,腰间药囊渗出靛蓝烟雾:“监天司的追魂香渗进地脉了。“她突然扯开少年衣领,锁骨处的青囊纹竟与陨石裂纹吻合,“当年你娘用陨铁炼的护心镜......“
话音未落,坑底星纹突然暴涨。甘草眼前浮现血色幻象:二十年前的月夜,秦桧将蘸满赤霄砂的银针扎进孕妇肚腹,针尾北斗七星纹吸饱胎血后凝成狼首符咒。幻象中的妇人突然转头——眉心青囊纹裂开的刹那,陨石坑迸射青光。
【巳时·监天司观星台】
白芷的银鞭绞住第七根青铜锁链时,腕间铜铃突然齐喑。北斗七星的投影正在汉白玉地面倒转,她踩碎的星纹碎片里浮出半张密纹绢帛——监天司三十年前绘制的《五方天界堪舆图》,苍灵木天的位置赫然标着“青囊冢“三字。
“原来药王谷试炼是场活祭!“鞭梢扫落檐角铜铃,铃芯坠出的赤霄砂在空中凝成狼首。台下沉睡的十二具青铜棺突然震颤,棺盖北斗纹吸食砂粒后浮出血色星图。
“白姑娘好眼力。“王玄策的声音从棺阵深处传来,玄甲护颈缺失处露着新鲜刀痕,“可惜青囊血脉注定要填封魔印的阵眼。“
白芷旋身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星纹撞上青铜棺的刹那,她看清棺内尸骸的眉心都烙着青囊纹——与甘草锁骨处的印记分毫不差。
【午时·沙城鬼市】
李锦棠的银针在陶俑眉心颤出残影,摊主裹着五色沙织就的斗篷冷笑:“客官可知这俑芯填的什么?“陶土剥落的瞬间,甘草看见俑腔内流转的星芒——正是哭魂林陨石坑里的星纹碎片。
“北斗卫的追魂香混着狼神殿血咒......“李锦棠突然割破指尖,血珠坠入俑腔时炸开靛蓝火焰。烈焰中浮出监天司密档残页:“天启三年,取青囊血脉七人炼追星傀,唯圣女遗腹子逃脱......“
甘草的匕首突然自鸣,古巫文“兵主“化作流光渗入星纹。四周陶俑纷纷炸裂,五色沙凝成的狼首符咒扑向李锦棠后心——被少年徒手捏碎的刹那,鬼市地面浮现覆盖全城的北斗七杀阵。
【未时·北斗七杀阵】
王玄策的玄甲军撞开城门时,甘草正用匕首刻断第三根阵纹。青石板上渗出的赤霄砂凝成秦桧的脸:“当年没把你和那老乞婆一起炼成星傀,当真可惜了。“
少年突然将匕首插入青囊纹,鲜血顺着星纹灌入地脉。阵眼处的青铜棺轰然炸裂,七道青影破棺而出——正是幻象中见过的孕妇们,眉心皆浮着残缺的青囊纹。
“娘......“甘草嘶吼着抓向虚影,指尖穿透的刹那,七道青影突然汇入他体内。李锦棠的《神农残卷》自行焚毁,残页灰烬中浮出完整青囊纹,与少年锁骨的印记严丝合缝。
【申时·星陨伏笔】
白芷的银鞭绞碎最后一口青铜棺时,北斗七杀阵突然逆转。监天司观星台在轰鸣声中坍塌,坠落的星纹石板拼成《兵甲天书》残卷——“五色沙乃天界碎片,需以青囊血为引......“
甘草跪在废墟中,掌心星纹正吸收漫天飘散的赤霄砂。王玄策的玄甲军突然调转枪头,狼首符咒自盔甲内侧浮出:“监天司与狼神殿的盟约,可比你们想的久远。“
少年暴起时,夜空突然划过七道流星。最后一颗星坠入沙鸣山方向,山体深处传来远古战鼓的轰鸣——正是二十年前封魔大战前夕的示警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