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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斜射而入,他借着灵幻仙瞳的银辉,看见怪物溃烂的眼眶里嵌着颗墨绿色晶石。
“原来在这!”祁轩翻滚躲过横扫而来的骨尾,桃木剑的朱砂纹路突然发烫。
他想起李老说过的话:“妖晶所在即是命门。”但此刻剑身已经出现裂纹,符纸也只剩最后三张。
右眼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慌忙闭眼再睁开,瞳孔里的银芒竟将整个空间切割成网格状。
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妖气如同红色丝线,全部汇聚向怪物左前爪第二根趾骨——那里藏着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漩涡。
“双重弱点?”祁轩扯下工装外套缠住左手,抄起生锈的钢筋在掌心划出血痕。
当腐尸妖再次扑来时,他假意挥剑攻向妖晶,却在最后一刻将染血的钢筋刺入趾骨缝隙。
“吱——!”比先前凄厉十倍的嚎叫震落墙皮,祁轩被气浪掀翻在操作台上。
他看见妖晶表面爬满裂纹,墨绿色液体正从趾骨伤口喷涌而出。
强忍着眩晕感翻身跃起,他抓起操作台残留的半截钢钎,借着灵瞳预判的轨迹掷向怪物的眼睛。
钢钎穿透妖晶的瞬间,月光突然变得澄澈如水。
腐尸妖化作黑雾消散,只在地上留下滩腥臭黏液。
祁轩撑着膝盖喘息,发现腕表显示凌晨三点整——距离任务时限还有四小时。
回到驱邪师协会时,晨雾还未散尽。
祁轩在电梯里对着反光墙整理衣领,意外发现后颈的银色眼纹淡了些。
当他推开雕花铜门,悬浮光幕同时弹出十七个候选者的实时影像——有人正在医院太平间布阵,有人在古宅房梁上追逐白影。
“用时26小时42分,B级评价。”韩立的声音从八卦阵图顶端传来,他正在用玉尺丈量某处地铁隧道的阴气浓度,“不过...”他突然闪现到祁轩面前,手中罗盘指针直指对方心口,“你改动了官方提供的驱邪方案?”
李老笑呵呵地递来青瓷茶盏,盏中琥珀色液体映着祁轩苍白的脸:“用钢筋替代桃木剑,用操作台当跳板,这倒是教科书里没有的应变。”老人衣袖拂过光幕,回放画面定格在祁轩掷出钢钎的瞬间,“但下次记得,破坏妖晶前要先设结界——万一是自爆型妖怪呢?”
祁轩捧着温热的茶盏,突然发现大厅穹顶的星图在缓缓旋转。
当他凝神细看时,那些星辰竟化作流动的符文,其中三枚正与他口袋里的妖晶碎片共鸣。
这种异样感直到走出城隍庙才消散,却又被新的不安取代——香炉升起的青烟在半空凝结成眼睛形状,而街角阴影里似乎有东西跟着他转身的频率移动。
“错觉吗...”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拐进便利店,老板娘正在给收银机换朱砂符纸。
当他拿起货架上的驱邪喷雾时,镜面反光里突然闪过半张青灰色的脸。
货架轰然倒塌的瞬间,祁轩本能地开启灵瞳。
银辉扫过之处,货品包装上的卡通图案全都变成狰狞鬼脸,但那个窥视者已消失无踪。
他蹲下身帮忙整理散落的符咒,却发现最底层有包未拆封的糯米,生产日期赫然印着1998年。
收银台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铃声,老板娘盯着他衣摆沾着的黑色黏液惊呼:“这可是腐尸妖的腐蚀液!”她抽出桃木剑挑开那团污渍,剑尖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小伙子,你确定把那只妖怪清理干净了?”
祁轩望着自动玻璃门外流动的晨光,忽然想起化工厂操作台上那本被腐蚀的日志。
当钢钎穿透妖晶时,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有串员工编号在黏液里浮出又消散——那串数字的排列方式,竟与李老给他看的1998年妖灾档案里的某个编号格式完全一致。
便利店门铃再次响起时,他正盯着糯米包装出神。
晨风卷着张泛黄的报纸扑在腿上,头条标题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青州化工厂集体失踪事件二十周年祭》。
照片里生锈的厂门,与他三小时前离开的那个地方重叠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