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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风铃在檐角撞出清越声响的刹那,黑雾如同打翻的墨汁般从地砖缝隙涌出。
祁轩下意识将滕瑶扯到身后,赤炎葫芦喷出的火焰竟被雾气腐蚀成青烟,火光照亮的瞬间,他看到数不清的骨爪正在雾中凝结成形。
“屏风!“滕瑶突然低喝,反手甩出红绸缠住檀木屏风。
仕女图的绢面被黑雾侵蚀出焦痕,画中女子眉心的朱砂痣突然渗出鲜血,祁轩这才惊觉整座宅院的雕花窗棂都在渗出墨汁般的液体。
黑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滕姑娘不妨说说,湘西滕氏灭门那夜,你母亲颈后的山川纹路蔓延到第几节脊椎了?“话音未落,雾中骨爪骤然暴涨,滕瑶旋身躲避时衣袖被撕开三道裂口,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诡异的符咒。
祁轩的灵幻仙瞳刺痛起来,视野里滕瑶周身浮动着青灰色的气——那是将死之人才会散发的死气。
他顾不得灵力透支的风险,强行催动瞳术看穿雾瘴,在骨爪即将刺穿滕瑶后背的瞬间掷出桃木剑。
剑身撞上森森白骨爆出火星,风里突然飘来湘西赶尸人摇铃的声响。
“别看血符!“滕瑶的警告迟了半拍。
祁轩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看见十五岁的滕瑶跪在祠堂,族老正用银针在她颈后刺绣山川纹路。
少女咬破的唇角滴落血珠,在地面汇成与他们此刻所见一模一样的符咒。
黑雾中伸出利爪掐住他咽喉的瞬间,怀中的温热将他拽回现实。
滕瑶不知何时与他背贴背而立,红绸缠绕着两人手腕,她锁骨处的纹路已经爬上耳垂:“用风铃摆九宫阵!“
祁轩甩出三枚铜钱击碎檐角风铃,飞溅的青铜碎片被御物术操控着悬浮布阵。
当最后一片碎铜落在坤位,黑雾突然剧烈翻涌着显露出人形。
滕瑶趁机将染血的发簪刺入雾中,凄厉的狐嚎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
“小心幻象!“祁轩拉过踉跄的滕瑶,她后背撞上他胸膛的刹那,两人同时僵住——那些悬浮的血珠不知何时已凝成湘西地图,而滕瑶后颈皮肤下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将山川纹路顶出蚯蚓状的凸起。
黑狐的真身终于在阵眼中显现,狐尾扫过之处,地砖上凝结的血珠竟重新升空化作箭矢。
祁轩刚要动作,忽然发现滕瑶在发抖。
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悲愤,她攥着红绸的指节泛白,袖中滑落的五帝钱在地面拼出半阙卦象。
“乾坤倒转?“祁轩瞥见卦象心头剧震,反手将赤炎葫芦砸向黑狐面门。
烈焰逼得妖物后退三步,这个空档里滕瑶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颈后完全显现的山川图——那蜿蜒的纹路深处,赫然嵌着半枚青铜钥匙的形状。
黑狐的瞳孔骤然收缩,祁轩的灵幻仙瞳却在此时捕捉到妖气流转的微妙间隙。
他借着御物术操控的青铜碎片折射火光,终于看清黑狐每次施展妖术时,左前爪都会不自觉地抓向心口位置。
“祁轩!“滕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快速画了道符。
当黑狐的利爪再次袭来时,祁轩福至心灵地将掌心按向地面——潜伏在砖缝里的火焰顺着血符轨迹窜起,竟在空中烧出个火焰牢笼。
(本章完)火焰牢笼在庭院中噼啪作响,祁轩的灵幻仙瞳已蒙上白翳。
滕瑶的指尖还停留在他汗湿的掌心,方才用血画符时残留的灼热感,此刻正顺着经脉往心脏攀爬。
“左前爪第三节骨节。“滕瑶突然贴着他耳廓低语,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味。
她后背的山川纹路正在发烫,隔着衣料都能看到皮肤下起伏的金色流光,“每次妖气凝聚时,那里的鳞片会逆着方向开合。“
祁轩用袖口抹去眼角渗出的血珠,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捕捉到黑狐左爪细微的颤动。
确实如滕瑶所说,每当狐尾卷起新的血箭,那处鳞片就会像贝壳开合般翕动,露出指甲盖大小的粉嫩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