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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翰林院
翰林院的夜,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烛火在瓷青纸面投下的光影微微晃动,像是无声的诉说。沈砚(知微)坐在案前,指尖轻轻抚过《景泰会典》,那泛黄的书页带着岁月的质感。窗外,雪籽突然簌簌落下,敲打窗棂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鸦青官袍,起身走向炭盆准备添炭。
就在她俯身的瞬间,铜盆灰烬中半张未燃尽的密函映入眼帘,她的心猛地一紧,动作也随之顿住。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密函拾起,上面隐约可见“腊月廿三,肃州军饷过黑水峡”的字样。
“沈修撰好雅兴。”一道清朗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骤然响起,沈砚心中一惊,抬眼望去,只见萧景珩裹着玄狐大氅,裹挟着一身风雪大步踏入值房。他手中的折扇随意一挥,精准地压住沈砚欲藏起的残页,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炭火烧得,倒比刑部的烙铁还旺。”
沈砚心中警铃大作,她嗅到萧景珩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忽然,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将手中茶盏泼向炭盆,“嘶——”的一声,水汽瞬间蒸腾而起,弥漫在整个值房。就在这时,密函上残存的“肃州”二字竟缓缓化作靛蓝色,那颜色,正是父亲账簿上用的密写药水的颜色!
“王爷夤夜造访,就为看下官烧炭?”沈砚强装镇定,故意碰翻灯台,火光在屋内一闪而过,恰好掠过萧景珩苍白的唇色。三日前,在寒潭与他纠缠时,她曾暗中把过他的脉象,此刻那脉象突然浮现心头:这人所中的寒毒,竟与父亲临终时的症状同源,这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亥时·冰窖
为了查明密函背后的线索,沈砚像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夜猫,小心翼翼地尾随萧景珩至皇家冰窖。冰窖内,寒气逼人,四周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她刚踏入冰窖,脚下突然一紧,玄铁锁链如灵蛇般缠住她的脚踝,冰冷的触感瞬间顺着脊梁往上攀爬,冻得她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她听见暗室传来铁器刮骨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又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沈大人不妨亲自看看。”萧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他一脚踹开石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沈砚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刑架上,一位老者奄奄一息地瘫倒着,他面容憔悴,身上满是伤痕。沈砚定睛一看,眼中满是震惊,这老者竟是本该流放岭南的户部仓司主事!“去年三月,你克扣幽州军棉衣款。”沈砚的银刀轻轻挑开老者的衣襟,只见冻疮溃烂的胸口赫然烙着一个“肃”字,那烙铁纹样,与兵部武库司的官印竟极为相似……
沈砚的话还没说完,老者突然暴睁双眼,眼中满是惊恐,随后口吐黑血,直挺挺地栽进冰槽。沈砚反应迅速,立刻抢出他怀中的半块兵符,仔细查看,只见符身沟壑里嵌着的冰碴,竟与父亲账册夹层的碎冰一模一样!
子时·暖阁博弈
暖阁内,温泉水汽氤氲,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黑水峡的冰,三月不化。”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又笃定,他将兵符缓缓按进温泉,刹那间,水面上浮起一幅舆图,那舆图竟与沈砚袖中密函上的图案完全重合。“沈大人还要装傻到几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沈砚,眼神中透着一丝压迫感。
沈砚心中暗叫不好,氤氲水汽间,她的束胸布被热气渐渐浸透。她深知此刻已到了关键时刻,突然,她伸手解开发冠,如瀑的青丝瞬间垂落,与此同时,手中的银针已精准地抵住萧景珩的喉结,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王爷可知这暖阁地下埋着十二瓮火油?”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威胁。
萧景珩却不慌不忙,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沈砚腕间的红绳,那动作看似轻柔,却让沈砚心中一紧。“沈姑娘若想同归于尽,不妨数数自己心跳。”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父亲当年,也在此处拿针指过本王。”
丑时·密室交锋
暗格之中,寒玉棺散发着幽幽冷光,让沈砚浑身发冷,仿佛置身冰窖。她缓缓走近寒玉棺,只见棺中女子面容安详,手中紧握着《璇玑谱》,眉间一点朱砂醒目而又神秘,与母亲的画像如出一辙。沈砚的心跳陡然加快,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令堂没告诉你?顾沈两家为保肃州军,世代以女子为质。”萧景珩的折扇轻轻叩击着棺盖,声音在这封闭的密室中回荡,带着一丝沉重。
沈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手中的软剑猛地劈开棺底夹层。“哐当”一声,里面跌出一本婚书,婚书中夹着父亲的绝笔:“...借摄政王之力除东宫,然寒毒难解,恐累吾女...”沈砚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猛然抬头,却见萧景珩正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动作果断而决绝。随后,他取出一朵冰昙花,那冰昙花泛着幽蓝的光,在这昏暗的密室中显得格外神秘。
“令尊所中寒毒,需至亲心血为引。”萧景珩将花蕊轻轻按进沈砚掌心,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沈姑娘,该你落子了。”
寅时·雪夜杀机
雪夜,羽林卫如黑色的潮水般迅速包围暖阁,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沈砚正将冰昙花汁小心翼翼地滴入萧景珩唇间,她的眼神专注而又焦急。院中的尸骸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融化了积雪,露出底下冻僵的密信,信上赫然是太子的手谕:“诛沈氏余孽”。
“沈砚接旨!”太监那尖利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幕,如一道惊雷。
萧景珩突然伸手,将沈砚揽入怀中,动作迅速而有力。他将染血的婚书掷向火盆,大声说道:“臣请旨,求娶沈氏遗孤。”火光熊熊燃烧,先帝赐婚的朱批在火光中赫然显现。沈砚在震惊中,被萧景珩咬破指尖,血珠坠地的瞬间,她听见极轻的耳语:“你要的军饷案证人,此刻就在肃州大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