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纪

第五章:草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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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万里无云,是个难得好天气。

天浴镇北,已经集聚了不少人等待进城的人。

人群里,有挑着扁担、箩筐里装满新鲜蔬果的老农,他们不时抬头望向城门,眼神中满是期待。

还有衣着朴素的妇人,怀中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发出咿呀的声音。

行色匆匆的商旅,牵着驮满货物的马匹,马背上的行囊鼓鼓囊囊,他们神色焦急,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满心期待着城门打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起初马蹄声还很弱,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一声闷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奔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马上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

那士兵身形摇摇欲坠,却仍紧紧拽着缰绳,他的铠甲破碎不堪,身上多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马身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

“让开!让开”士兵声音沙哑,拼尽全力呼喊,等待进城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恐地纷纷避让。

骏马冲到城门前,士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马上滚落下来。

“吱呀”就在这时,城门缓缓打开,几名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的士兵陆续走了出来,他们面容冷峻,眼神犀利。

看到倒地的同伴,为首的士兵脸色骤变,快步上前查看,浑身是血的士兵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北方,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为首的士兵见状,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到士兵身旁,跪地大喊:“阿勇!醒醒!”

他声音颤抖,额头满是汗珠,见同伴毫无反应,他赶紧伸手试探鼻息,确认尚有气息后,稍稍松了口气。

“快把他架起来,轻点!”他迅速转头,吩咐身旁的两名士兵,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小心扶起受伤的士兵。

“你们留下维持秩序,仔细检查进城的人,有异常马上示警!”随后他又快步走向一名士兵,神色凝重,语速飞快,低声交代,他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同伴,满脸担忧,同架着伤者的士兵匆匆进城。

“大家不要慌,排好队,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来!”留下来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一个士兵扯着嗓子喊道,百姓在士兵们的指挥下,逐渐安静下来,自觉排起了长队。

城门口一片嘈杂,众人因刚才的一幕乱作一团,就在吵闹见息时,一道青色光影,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瞬间越过城墙,那光影速度快到难以捕捉,只留下一抹淡青色的痕迹,转瞬即逝。

……

城东南,有一处荒废已久的偏僻院落,庭院内荒草丛生,破败的的围墙在岁月的侵蚀下摇摇欲坠。

一座早已失去往日风采的假山紧紧矗立在院中,假山背后,隐藏着一条暗道入口。

暗道内,光线昏暗,道路错综复杂,仿佛一条迷宫。

昏黄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人们行色匆匆,穿梭在通道间。

在暗道深处的一个方房间里,摇曳的烛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十分整洁,一张朴素的床塌上,躺着一位毫无血色的老人,他面容憔悴,双目紧闭,身上密密麻麻地绑满了绷带,浓烈的草药味弥漫在房间中。

突然,老人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紧接着,他的眉头缓缓皱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梦中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挣扎。

“伤情已然稳定,什么时候能醒?”床榻之前,站着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他身姿笔挺,仿若一柄出鞘的利刃,他的脸上佩戴着一副玄铁面具,幽冷的金属光泽流转,面具上繁复的暗纹仿若蛰伏的巨兽,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哎!气血亏虚,伤势极重,依老夫之见,起码得调养数日,才有苏醒的可能。”从昏暗的角落,悠悠传来一道苍老且疲惫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形隐匿在阴影之中,只能模糊瞧见他微微佝偻的轮廓,正轻轻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他体内的血种你打算怎么处理?”阴影中老者问道。

“这颗血种与之前并不相同,似乎在进行某种蜕变,我曾尝试将它取出来,可在离体的瞬间蜕变终止。”面具男子盯着昏迷中的老人,语气凝重。

“普通血种或许能够促进这种蜕变。”面具男子沉默,把自己偶然发现讲述。

“竟有这般奇特之事?”阴影中的老者听闻,不禁发出一声惊叹,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紧紧盯着床上昏迷的老人,仿佛要透过他的身躯,看穿那神秘血种的奥秘。

“这颗血种或许暗藏重大秘密,极有可能影响未来的走向,必须得有可靠之人来负责。”面具男子沉吟道。

“交给老夫吧!”隐藏在黑暗中的老者坐在一把椅子上,缓缓站起来,他的身影逐渐清晰,虽然身形佝偻,但眼神坚定,他伸出干瘦却有力的手,打断欲言又止的面具男子“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再尽些微薄之力吧!”

面具男子眉头紧锁,他张了张嘴,还想劝阻,可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要的资料,准备什么时候动身?”老者隐匿在阴影中,从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张,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凝重。

“有些事还需要处理,估计还得几天。”面具男子伸手接过纸张,幽冷的面具下,目光如炬,快速扫过纸上内容。

“为了这次的任务,又要牺牲无辜性命?这般行事,与我们的初衷完全相悖”面具男子紧紧攥着手中的纸张,声音冰冷,压抑着怒火。

“你离开“暗卫”后,影主失踪,天卫们为了权利,各自为营打压异己,昔日的兄弟死的死,外放的外放,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老者从阴影中走出,暗淡的光线映照出他满是皱纹的脸庞,眼神既有无奈又透着几分落寞,往昔的威严与冷厉,早已被时光打磨,锋芒不再。

“可有刘勇的消息?”面具男子想打破局面,不想一个无辜的生命逝去。

“抱歉老夫也无能为力,我们这一脉已经被隔离,只能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早已不能接触核心情报。”

“刘勇平日里虽说有些混账,但那孩子心存善念,如今却丢了性命,乱世人命卑贱,如地上蝼蚁!”老者无奈地摇头,眼神中满是遗憾。

“有些人藏在黑暗中太久了,已经与野兽无异。”面具男子的声音从幽冷的面具下传出,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有些人脉,或许可以试一下?”面具男子踱步沉思。

……

城外西侧是一片树林,夜幕笼罩下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乌云层层叠叠,将月亮藏在后面,偶尔透出透出几缕微光,艰难的穿过枝叶,在林地洒下斑驳的影子,微风轻抚,带着丝丝凉意,树叶沙沙作响。

两个身影出现在树林的边缘,脚步匆忙。

瘦高个走在前头,他身形单薄,神色间满是疲惫与无奈,矮胖子走在后面,眼神中透着小心翼翼,不停地四处张望。

他们肩头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麻袋随着他们的脚步晃荡,偶尔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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