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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的喧嚣声依旧吵闹,夹杂着夏日蝉鸣,葱葱绿荫,看着路边三五成群结伴回家的学生们,林冬棠再一次感慨着青春的美好。
恰巧碰上了端午节放假回家,林冬棠一脸轻松的沿着街边漫无目的闲逛,也就是那么巧的走到了以前高中的门口,到这里林冬棠下线了忙碌的工作号,久违的登陆上很久没搭理的生活号,在校门口,对着处于慢慢褪色的晚霞,咔嚓一张,上传了朋友圈配文少年不惧岁月漫长,随后按了锁屏把手机塞进包里,继续闲逛。
“叮。”清晨的阳光确实有点刺眼,被微信消息声吵醒的顾炎涵此刻远在W国的出租房内,睡得昏天黑地。懒懒的翻了个身,勉强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拔下在充电的手机,爬起来刷着消息。“真无语,大早上你给我发这么多消息干什么?”本来觉得消息多肯定是大事,一看是何椿,他那著名废话多的死党,都没高兴点开看就来了这么一句。
“喂,顾小爷您老终于醒了?”
“椿子,你大早上发消息骚扰我还不够,居然还打电话过来,你是不是找打啊?”
“哪敢啊,你真没看我发了什么?你别后悔啊,万一你俩这几天还能来个旧情复燃呢?”
“你在说什么?我和谁?你等会,先别挂,我看看你发了什么再杀你。”
“行,我跟你说,她长得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气场又变强了,我呢接我妹刚好路过就看见了,你还别说,你眼光不错........”顾炎涵这边切屏仿佛听不见何椿一直在碎碎念,他点开聊天页面,看见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可能的。”
顾炎涵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按了保存,然后又心虚的点了隐藏。
“不说了,我要赶飞机了,记得来接我。”
顾炎涵也不管何椿在那诶诶诶,直接挂了电话,然后走到阳台的茶几旁,给自己泡了壶茶,坐在椅子上,盯着茶杯里飘浮的茶叶想起了从前。
时间线要拉到很遥远的初中。大概也就十七八九年的样子。
林冬棠和顾炎涵早在小学的时候就是点头之交,初中也在同一所,因此两人是处于说熟不是太熟,说不熟倒也认识说话的程度。
两人之间的火花是在一次偶然中发生的。那天下午,林冬棠去小区附近的咖啡馆看书打发时间,像往常一样点了杯冰美式就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等咖啡的时候,从背的帆布包里拿出本书,带起了耳机,安静的在那看着。顾炎涵那天约了人下午打球,中午吃过饭后找不到地方休息,在路口的拐角发现了这座咖啡馆,恰好往门口走时,看见了坐在窗边看书的林冬棠。
太阳很晒,但这好像和她无关。
确实,林冬棠生来就有白嫩的皮肤,再加上小脸蛋大眼睛长头发,100%的美人底子,今天也很美,在烈日的照射下,头发丝好像都在发光,热浪会让镜片雾化朦胧,美貌似乎也一样变得模糊。
顾炎涵发现自己站在原地看人家看了许久,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走进了咖啡馆。
“852你的咖啡好了,852你的咖啡好了,852你的咖啡好了”
刚进馆,就听见吧台在喊人,谁来咖啡馆点单用852这种名字啊?
顾炎涵心想。轻笑了一声后又好像想起林冬棠带着耳机有可能是她的咖啡,三步并成两步的来到窗边,坐到林冬棠旁边刚想拍她提醒时,猛然间对上了林冬棠抬起的眸子,微风吹着柔顺的长发,有几缕刘海总在耳边飘荡,林冬棠先是诧异愣了会,然后停下阅读合上书,用手归拢了下飘着的碎发,再缓缓摘下耳机,露出浅浅的笑容开口道:“顾炎涵,好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家咖啡馆。”
或许人在校园的时候总喜欢给他人加上各种滤镜,那份心如明镜的清澈怕是只停留在校园。
略带灼热的光线打在林冬棠身上,散发出一种柔情似水的朦胧背光。顾炎涵盯着这一幕愣了神,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眼前蹦出个大写的字:美。
美丽美好且温柔,是他没有见过的林冬棠,再看会眼睛就要发光,显得自己不是很礼貌。
想到这点,顾炎涵迅速回过神来,头转过去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再正回来,轻声说道:“进来的时候看你带着耳机,记得以前你说过喜欢喝冰美式,恰好看见前台一直在叫人,就想着也许是你的。”
“嗯?前台叫了谁啊?”
“什么888?”
林冬棠略有些尴尬,自己写名字时没在意直接点了默认,没想到还能被熟人碰到。什么888,分明是852。
“噢,那确实是我的,谢谢关心,要不我请你喝杯?”
“倒也不必,快去拿吧,前台小姐姐喊得嗓子快冒烟了。”
“哈哈哈,好呀。”
林冬棠起身离开了座位,顾炎涵倒是偷偷摸摸的盯着她看,看她和前台小姐姐打趣,也看她书上记的笔记。
身子是端坐着的,手却不自觉的往人家书那边伸,一碰到就拿了过来,什么书啊看那么入迷,真就好奇心害死猫,《人性心理学》?
这好像不太符合认识中的她,笔记倒是记得挺好,她研究这个做什么?
“我回来了,感谢提醒,请你也喝杯咖啡。”
林冬棠端了两杯咖啡回到座位上,将杯子推到顾炎涵面前时,才发现书在顾炎涵手上。
“你也对这书感兴趣?”
“就好奇,感觉你的性格不是看这书的样子。”
“那你认为我的性格该看什么书?”
“散文什么的吧,总比这个富有人情味。”
人情味,好一个富有人情味,这个评价有点失准。
“叮叮叮”闹铃声起,顾炎涵打了个寒颤,思绪也从窗边收回,拉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就要离开房间,踏上归途。
机场离酒店不是很远,顾炎涵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闲来等航班也无事干,路过一家书店,浓烈的复古风格,陈列的书本也很多,但一眼吸引他目光的是在最后一层的那本《人性心理学》,大抵是今天已经开了怀旧的头,所以买本打发时间也不足为怪。
“人的命运由自己的内心决定。”
这是前言里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本书的开篇。
耳熟,很耳熟,也许在哪里听过。耳边传来登机广播的声音,匆匆结了帐,将书放在随身的双肩包里,走上了飞机。
起飞时的轰鸣声巨大,耳鸣这件事也很恼人,顾炎涵不耐烦的带上了耳机,眯着眼佯装歇息,待到飞机平稳上天后,再将书拿出,思考着那句话为什么这么熟悉。
晚霞烧红了天,逐渐归于寂静的黑。夜,总是来的如此快。
“人的命运由自己的内心决定。”
林冬棠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半小时前回到了自己家,怀念着晚霞的同时也怀念着时光的流逝,手边的书总是摞成一垛一垛,放在茶几上的那本,边角泛黄,略有残缺,封面或许受到过雨水的洗礼,黑色的大字被冲刷着模模糊糊。
她再次打开这本书,双腿盘坐在前面的沙发上,见着第一句话,心里就有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