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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蕾拉的指尖触及时空门控制台的那一刻，装甲的银色神经索骤然收紧，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裂。
剧痛中，她看到自己的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像一条条苏醒的金属蚯蚓。
阿图尔举着神经阻断剂的手在颤抖——过去七十二小时里，他已经给蕾拉注射了足以杀死三头犀角兽的剂量。
“最后一次警告。”阿图尔的机械眼因过载淌下血泪，“再启动时空门，你的基因同化率会突破临界点。”
蕾拉将棱镜插入操作台裂缝，光裔族的菌丝立刻与装甲融合。
她冷笑一声：“临界点？从议会把我塞进培养舱的那天起，我就注定要跨过所有该死的临界点。”
时空门启动的轰鸣声中，蕾拉看到了母亲。准确地说，是二十三年前在第七研究所的投影记录：怀孕八个月的女人被按在手术台上，研究员将六棱柱碎片注入她隆起的腹部。
蕾拉突然明白，为何光裔长老称她为“罪孽之果”——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人形培养皿，孕育着议会梦寐以求的星幕者基因。
“蕾拉！引力锚失效了！”阿图尔的吼叫仿佛隔着深海传来。
时空裂隙比想象中更癫狂。幽灵号在无数个历史片段中穿梭：蕾拉看见幼年的自己被困在培养舱，皮肤爬满银纹；
看见卡隆将神经植入体插入太阳穴，瞳孔泛起和她相同的金属色泽；
最后定格在宇宙之心的核心——那里矗立着上万具休眠舱，每具舱体内都是她的克隆体。
博亚出现在飞船引擎室时，装甲自动锁定了他的生命体征：人类基础基因，但线粒体年龄显示他来自三百年后。
这个自称“时空监察者”的男人举起双手，袖口滑出的武器却是议会特种部队的制式脉冲刀。
“你的时间线必须被修剪。”博亚的语调带着机械教士特有的冰冷，“蕾拉·维兰实验体第0974号，你的觉醒导致宇宙之心提前暴露。”
蕾拉在对方扣动扳机前拧断了他的手腕。当博亚的伪装皮肤剥落时，她看到熟悉的银色纹路——这个未来人早已被银骸同化，颈部嵌着卡隆的神经编码芯片。
修复时空裂隙的过程是一场酷刑。蕾拉必须让装甲神经索贯穿胸腔，与星幕者的古老装置共鸣。
阿图尔抱着濒死的她接入主控台，突然发现操作界面上的星图坐标正在自动更新——所有数据都来自蕾拉持续异化的大脑。
“你在用意识重写导航系统？”阿图尔的声音充满恐惧。
蕾拉没有回答。她的视网膜上滚动着不属于人类的文字，那些在时空中尖叫的克隆体记忆正吞噬她的灵魂。
当装置最终启动时，她亲手扯下了左臂银化的皮肤，露出下方蠕动的星幕者符文。
回到正常时空的第七秒，幽灵号就被帝国舰队包围。蕾拉看着指挥舰上卡隆的投影，突然笑了。
她的声带因银化变得沙哑：“真遗憾，你期待的觉醒者不是温顺的羔羊。”
卡隆的瞳孔收缩成竖线：“第0974号，你的使命是成为钥匙，不是思考。”
“钥匙？”蕾拉按下藏在掌心的棱镜，光裔族的菌丝瞬间吞没整支舰队，“错了，我是烧毁保险柜的火焰。”
爆炸的火光中，阿图尔默默擦掉机械眼里的血污。他注意到蕾拉的银化暂时停止了——在她脊椎处，光裔族符文与星幕者装甲正形成诡异的共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