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女孩背后男孩

第三章 哼!天使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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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腾讯没有发明QQ,如果我们考了同一所高中,如果大学去了同一个城市,我们之间可能会简单一些,结局或许会不同。

初三下学期的时候,我拥有了第一部手机。

“在吗?袁伟,你在干什么?”

“我站在我家阳台上啊”

“为什么要站在那儿呢?”

“因为没吃饭”

“那是为什么?”

“我在喝西北风”

“哈哈哈哈哈哈哈”

……

数学老师在台上讲着中考复习题,我们看似认真地望着黑板,凭借同桌间的默契,嘴唇不动就足以互相沟通。

“C,我赌两块糖”

“切~那我选B”

“哼”

“十块糖换一块德芙巧克力哦”

“什么”

“德芙巧克力”

“成交!”

2009年,我生活里的赌局,总是一边倒地使我成为赢家。

除了每天从成绩上碾压袁亦臻,我还经常提出过分的愿望。

冬天来了,雪花簌簌。握着笔,趴在课桌上,呆呆望向窗外。无聊地开始喃喃自语:“我想吃橘子,就那种酸酸的黄橘子,为什么冬天就没有橘子卖呢”

袁伟的家就住在集市对面的小区,楼下就是菜市场,他那天中午跑了半个镇、找了七八家店,找来了两个青橘偷偷藏在口袋里。

下午我回到学校,一进门就看见绿绿的青橘,明晃晃地站在我的书桌上。那样绿的橘子,后来我再也没有吃过。

……

果冻、巧克力、糖果…那都是中学时代我们俩课桌上的常客,好像彼此是十分牵挂的另一个自己,亲密无间到,我都没有发现那是感情。

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城市两所不同的高中,我们的妈妈各自放下工作租了房子,开始了三年的陪读生活。

每个月学校放假回镇上,两家人都会在火车站遇见。

男孩儿和女孩儿的成长有点儿不一样,女孩子总是慢慢长大,男孩子却总是在某一年突然就长高长大了。

“小袁又长高了,都比我家非非高了呀”,每次车站邂逅都能听到我妈妈发出由衷的赞叹,与此同时,我必会投过去鄙视的眼神,砸在他洋洋得意的脸上。

“不要摸我头啦,讨厌!”

假装踢他一脚来彰显我的愤怒。

“哼,傻大个!”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一个男孩子的青春期,曾经会如此期盼快快长高,更出乎意料的是男孩子长高以后竟然会从丑小鸭变得那么帅气。

很多年里,他偶尔会在QQ上给我发他的自拍照片,炫耀他初露端倪的脸部轮廓、逐渐白皙纤长的手臂和关节分明的手指……然后,总在我的吐槽贬损中一笑了之。

一次搬家,我负责把家里的照片打包,一些大尺寸的集体照因无法塞进规范的相册里而散落一地。我蹲下一张一张拾起,惊讶地发现一张与众不同的小学照片。

是我和四个女孩子的合影,拍摄时摄影师提议让我们一起站上学校的滑梯,大家高高低低间隔在梯子上,一个身子向左,一个向右,交错分布,完整展现每一个女孩儿。比起那个年代大多数排排站合影的固定模式,这张照片在我心里的艺术成就堪比春晚上的《千手观音》。

欣赏之余,定睛一看,好像有半个多余的人影在滑梯下面,小小的身影高高地仰着头,下巴对着镜头,一脸严肃地皱着眉。

我才发现我和袁伟原来在毕业照之前,早就有了合影,被抓拍的小男孩儿,一身牛仔装,一只手戴着半漏手指的黑色针织手套,高高向上仰望着。顺着他的视线,他望着的人正是站在最高处的我。

那时穿牛仔的小胖子早已变了模样,巴达兽进化成了天使兽,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形象竟合二为一了,这简直太魔幻了。

哼,“傻大个儿”

哼,天使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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