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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那位中年妇女再次来到了回春堂，只是，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脸上写满了悲痛和绝望。
“林医生……”她刚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林凡的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起身，扶着中年妇女坐下，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声问道：“大姐，您别着急，慢慢说，您父亲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中年妇女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道：“林医生……我爸他……他……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是癌症……晚期……”
“癌症晚期……”林凡的心猛地一沉，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时，他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心痛。
“具体是什么部位的癌症？有没有做病理检查？医生怎么说？”林凡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是……是食道癌……已经……已经转移到淋巴和肺部了……医生说……已经……已经没办法手术了……只能……只能化疗……放疗……尽量……尽量延长生命……”中年妇女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食道癌晚期……”林凡默默地念叨着，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食道癌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的肿瘤，早期症状不明显，容易被忽视，一旦发现，往往已经是中晚期，治疗效果很差，五年生存率极低。
“对不起，大姐，我……”林凡看着眼前这位悲痛欲绝的中年妇女，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恨自己医术不精，恨自己无力回天，恨自己不能为这位患者解除病痛，挽救生命。
“林医生，您……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中年妇女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要不是您……我爸他……可能……连最后的这点时间……都没有了……”
“大姐，您放心，我虽然不能治愈您父亲的病，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减轻痛苦，提高生活质量，让他……让他最后的这段时间，过得舒服一些……”林凡说道，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林医生，您……您真是个好人……”中年妇女感激地看着林凡，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林凡走到桌案前，重新拿起笔，准备给老人调整一下药方。
他知道，对于晚期癌症患者来说，中医治疗的主要目的，已经不是“治愈”，而是“缓解症状”、“改善生活质量”、“延长生存期”，也就是所谓的“带瘤生存”。
他要根据老人的具体情况，调整药方，在“扶正”的基础上，适当加入一些“祛邪”的药物，以达到“减轻痛苦”、“延缓病情发展”的目的。
但是，当他提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慌乱，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才能为患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想起了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医者，仁术也。仁者，爱人也。爱人者，必先自爱。自爱者，必先自知。自知者，知其所能，亦知其所不能。知其所能，故能尽其才；知其所不能，故能守其心。尽才而不越矩，守心而不逾矩，此乃医者之道也。”
是啊，作为一名医生，他必须清楚自己的能力边界，他不可能包治百病，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他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患者，去减轻他们的痛苦，去延长他们的生命，去维护他们的尊严。
想到这里，林凡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认真地思考，如何为老人制定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
他决定，在“八珍汤”的基础上，加入一些具有抗癌作用的中药，比如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山慈菇、莪术等等。同时，他还要根据老人的具体症状，进行加减。
如果老人疼痛严重，就加一些延胡索、乳香、没药等止痛药；如果老人吞咽困难，就加一些旋覆花、代赭石、天冬、麦冬等降逆、润燥的药；如果老人咳嗽、气喘，就加一些杏仁、苏子、葶苈子等止咳、平喘的药……
林凡一边思考，一边写着，他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希望。
终于，他写好了一个药方：
黄芪30g，党参15g，白术10g（炒），茯苓15g，当归10g，熟地黄15g，白芍10g，川芎10g，炙甘草6g，半枝莲30g，白花蛇舌草30g，山慈菇10g，莪术10g，延胡索10g，乳香6g（醋炙），没药6g（醋炙），旋覆花10g（包煎），代赭石30g（先煎），天冬15g，麦冬15g，杏仁10g，苏子10g，葶苈子10g（包煎），陈皮10g，砂仁6g（后下），生姜3片，大枣5枚（去核）。
“大姐，这个方子，您拿去给您父亲抓药吧。”林凡把药方递给中年妇女，说道，“这个方子，既能补益气血，扶正固本，又能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软坚散结，对于缓解您父亲的症状，抑制肿瘤的生长，应该会有一定的效果。”
“谢谢您，林医生！”中年妇女接过药方，感激涕零。
“您回去以后，一定要按时给您父亲服药，每天一副，分两次服用，早晚各一次。”林凡叮嘱道，“服药期间，饮食要清淡，易消化，营养丰富，多吃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瘦肉、鱼、蛋、奶等等，补充足够的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同时，要保持心情舒畅，避免情绪激动，多陪陪您父亲，给他更多的关爱和温暖。”
“嗯，我都记住了。”中年妇女点了点头。
“另外，您父亲现在身体很虚弱，一定要注意休息，避免劳累，不要让他受凉，也不要让他去人多的地方，以免感染。”林凡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疑问，随时来找我。”
“好，好，谢谢您，林医生！”中年妇女再次感谢道。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林凡说道，“大姐，您也一定要保重身体，您父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您的照顾和陪伴。”
“嗯，我知道了……”中年妇女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林医生，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您慢走。”林凡说道。
送走了中年妇女，林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他知道，老人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能做的，只是尽力延长这段时间，让老人少受一些痛苦，多享受一些温暖。
他默默地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发生，希望老人能够战胜病魔，重新获得健康。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希望，是多么的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