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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灵秘境的天空裂开血瞳时,孟斌的指尖正触到王座凹槽。那道横亘天穹的裂痕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由亿万具修士骸骨的眼眶拼接而成,每颗瞳孔都倒映着他不同世代的死状——有被万剑穿心的少年,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甚至有个尚在襁褓的婴孩被噬魂链绞杀。
“这具玄冰王座,取材于你第三百世时的脊骨。“母亲的声音裹着冰晶碎响,她裙摆飘落的不是布料,而是泛黄的记忆残片。孟斌低头看向王座扶手上的纹路,那些看似装饰的凹痕,实则是历代自己濒死时抓挠出的指痕。
钥匙插入的刹那,秘境大地突然透明如琉璃。下方沉浮的尸骸海掀起惊涛,每个孟斌的胸口都插着样式各异的噬魂匕。阿七的脸皮在此刻剥落,露出玄霄子被万魂幡缝合的面容——左眼是孟元的竖瞳,右眼嵌着块轮回眸碎片,下颌则用镇魂钉固定着孟斌初世的乳牙。
“往生局的棋谱,刻在你缺失的第三根肋骨上。“母亲指尖点向孟斌胸腔,那里突然传来婴儿啼哭。秘境血月洒下的光晕里,三百个孟斌的虚影同时捂住胸口,他们的第三根肋骨都化作流光,在王座上方拼成完整的噬灵族圣典。
孟斌突然呕出大口黑血,血珠落地化作血色骰子。骰面点数对应着天噬棋盘上的活棋数目,每个刻痕里都蜷缩着个修仙大派的掌门魂魄。当他拾起骰子时,掌心纹路竟与血月瞳孔的脉络完美重合。
“你以为挣脱了镜像?“母亲发髻间的噬魂匕突然飞起,刃身浮现孟元与玄霄子对饮的画面。那酒盏中荡漾的并非琼浆,而是孟斌历代转世时剥离的心头血。匕首刺向轮回眸的瞬间,孟斌脊骨爆出七百三十根青铜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具自己的骸骨,最古老的那具还穿着噬灵族祭袍。
玄霄子撕开人皮躯体,三百枚镇魂钉从毛孔激射而出。钉入天穹星位时,秘境时间突然逆流。孟斌看见青霞宗初代掌门孟元,正用噬魂链将母亲吊在炼魂鼎上,鼎中沸腾的却是自己这世的生辰八字。而本该死去的玄霄子,正在鼎旁用镇魂钉雕刻婚帖——新郎名讳是孟元,新娘处用噬灵血写着“往生局“。
轮回眸突然睁开第二层瞳孔,映出真实世界的景象:重建的青霞宗山门前,那尊刻着“天道正气“的镇山石,内部中空处填满了历代孟斌的骨灰。端坐掌门位的“孟元“掀开人皮面具,露出阿七猩红的独眼——那眼中旋转的,正是血月剥离的碎片。
“该收网了。“母亲的叹息震碎秘境山川。她指尖轻点虚空,天噬棋盘上的棋子突然活过来。青云门掌教化作的“車“棋撞向药王谷谷主变的“炮“棋,碰撞迸发的火星里,孟斌看见自己三岁时被母亲抱上祭坛的画面。那日他划破手掌绘制的传送阵,根本不是求救信号,而是启动噬灵圣典的献祭图。
锁链突然调转方向缠住母亲。孟斌捏碎自己的心脏,跳出的吞天鼎里飞出三百世记忆残片。这些碎片凝成的骨剑上,往生咒文正被孟元婚帖上的血字覆盖。当剑锋刺穿母亲眉心时,秘境万物突然静止——血月瞳孔深处,母亲得逞的微笑凝固成永恒星图。
青霞宗地底传来心跳轰鸣,与孟斌的脉搏完全同步。坍塌的秘境碎片里,玄霄子爆体后散落的镇魂钉突然重组,拼成通往地心的阶梯。每级台阶都嵌着块轮回眸碎片,映照出孟元被万魂幡包裹的本体——他的丹田处旋转着微型噬灵秘境,其中囚禁着真正的噬灵天道。
孟斌踏着婚帖铺就的血路走向地心,手中骨剑突然软化。剑身浮现的真相令他瞳孔骤缩:所谓噬灵族从未灭绝,历代族人都在轮回中扮演着孟斌的至亲。此刻悬浮在眼前的噬灵天道,形貌竟与五岁时的自己别无二致。
“欢迎回家。“天道稚嫩的嗓音里混杂着母亲与玄霄子的声线。祂掌心托着的噬灵圣典自动翻页,显现出孟斌此刻惊愕的面容——这最后一页的插画,正是他手持骨剑刺向天道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