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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正是夏天,大月亮地,我和毛毛边走边说话,很快就上了山。从上山的时候,我就感觉浑身不得劲,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可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不知多少遍,看着周围的景色,杂草在月光下,绿油油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俩上了山腰,毛毛家就在山脚第一家,但由于是晚上,又是山路,我俩走的并不快。一直给毛毛送回家,我从他家原路返回,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现在山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月光惨白,把一草一木都照的很清楚,但背景却是黑的,我看了看四周,大山连成一片起伏的黑色,从四面八方向我压过来。我不禁加快脚步,匆匆朝山腰走去。
这时我就感觉后面有人一直在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因为整个山路上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根本没有别人。我走的更快,以至于最后开始小跑,但我感觉不仅没把她甩开,反而被她追的越来越近。
我的背后冒起冷汗,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我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夏天天气本来很热,现在我却全身发冷,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敢停留,转头继续跑,当我回过头的瞬间,感觉那东西又跟在我身后,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一直跑到山腰,直到眼前出现村子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见村子里好多人家都亮着灯,我嘭嘭跳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我开始下山,眼睛一直看着村里的灯光,好像它们能保护我一样。
但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对劲,要说平时,从山腰走到村子里,也就两三分钟,但我现在走了绝对不止那么点儿时间,村子虽然就在眼前,看着马上就到了,我却怎么也进不去。
夏天的农村,晚上都会有虫鸣,更何况我此时正在山上,路边的杂草里更应该有很多虫叫,可现在除了我的脚步声特别清晰,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我本来放下的心,此时又悬起来。我拔起腿就往村里跑,我确定是一直往前跑的,可就是到不了村子。
我感觉那东西又跟了上来,我不敢回头,跑的更快,但她正慢慢的靠近我,长长的指甲就要碰到我的身体了!我头皮发麻,再次猛的回头,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我不得不继续跑,就这样跑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跑到了村子。进村之后,我一股脑的往家里跑,可跑着跑着又发现不对,因为这个村根本不是我们村。
从山上下来,只有一条通向我们村的路,根本不会跑到别的村子,而且附近的村子我都去过,现在进来的这个村子十分陌生。
我再仔细一看,村子里每户人家的房子都是那种古代的木质房屋,紧闭大门,门口挂着两个白色的大灯笼,里面的蜡烛发出幽幽的光,火苗不时跳动着。
白色灯笼,自古以来都是家有丧事才用,我虽然小,但也知道这个常识。但这里家家户户都挂着白色灯笼,我一时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街上刮起一道风,风中夹杂着白色冥钱,向我扑面而来。那风吹的人睁不开眼,我不得不用胳膊护住头。
等风吹过,我睁开眼,以为自己眼花了,眼前的人家挂着红红的大灯笼,那些白色冥钱也都变成了红色喜纸。
正在我疑惑间,从路的那边出现一支迎亲队伍,前面两排仪仗,拿着喜旗,后面跟着两个小孩儿,一男一女,骑在马上,中间好多人抬着两个红色轿子,轿子后面有人吹着喇叭,有人打着小鼓。
等他们走近,我才看清,迎亲队伍那些人面色惨白,脸颊上抹着圆圆的血红,戴着黑色帽子,分明全是纸人!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嫁衣。
我想跑,却浑身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纸人动作僵硬的向我走来。
他们的眼睛空洞,但却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时候,锣鼓声停了,那前面的轿子,轿帘缓缓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新郎模样的人,他穿着喜服,突然抬起头,诡异的笑着看我。
他从轿子上下来,轻飘飘的,然后有节奏的向我走来,不,应该说是向我飘过来,因为他的脚根本没踩在地上。
我的心嘭嘭狂跳,血液开始加速循环。就在这时,我脖子上戴的羽毫石忽然发亮,眼前由纸人组成的迎亲队伍全部被火点燃,从脚一直烧到头,中间还夹杂着凄厉的叫声。
那个向我飘来的新郎也浑身散发黑气,在空中痛苦的挣扎。
火焰从迎亲队伍开始,到新郎,再到整个村子,都开始燃烧起来。
我吓得闭上眼,等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全变了,本来是一个焚烧的村子,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坟圈子。那些坟在月光下显得特别阴森诡异,我心中恐惧,抄了最近的一条小路就跑。
跑着跑着,我听见远处有人喊:“鬼妹,鬼妹!”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就像找到了依靠,正是爷爷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有亮光在远处。
我朝那亮光大喊:“爷爷,我在这!”
我喊完,爷爷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那道亮光开始向我这里靠近。我也飞快的跑向爷爷,就连身上被荆棘划伤了也没有感觉。
大约跑了三四分钟,我终于看到爷爷拿着手电筒出现在我眼前,我奔向爷爷,一把抱住他,也不知怎么的,刚才那么害怕我都没哭,在抱住爷爷的那一刻,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爷爷不停的摸着我的头,嘴上念叨着不怕了不怕了。接着我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我此时正躺在家里,窗户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特别舒服。
我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听到我喊他,从院子里进来,他手里拿着一碗水,让我喝下去。
我的确很渴,一碗水咕咚咕咚就喝没了。
后来听爷爷说,我晕过去后是他把我背回家里,但我一回家就发起高烧,一连发了三天才好。
爷爷问我怎么跑西沟坟圈子去了,我就把那些事讲给了爷爷,爷爷抚着胡须说,得亏我身上带着羽毫石,不然就回不来了。
我这才知道我脖子上戴着的这块羽毫石,是我们家传的信物。听我爷爷说,我们鬼姓源自夏朝,当时专管祈福、祭祀和驱魔等事物,这块羽毫石,就是当时用于举行这些仪式的圣物。
我们这一族,身上也都有标记,即左耳、左臂或脖子后面,其中一处必有一颗黑痣,我的就长在左耳上。
从这件事以后,爷爷开始教我一些羽毫石用法,这些用法全记载在《阴符录》中。只是这《阴符录》流传了千年,到今天早已残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