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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颜对沈知行归来一事毫无察觉,日子也慢慢回归到了曾经平静的样子。每日平淡无奇,像是被复制粘贴一般,重复着同样的生活节奏。
她和李进相处时,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若即若离。旁人瞧着,会觉得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俊女美,般配得很。可个中细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两人甚至连手都未曾牵过。每当李进试图靠近,想让关系更进一步,佳颜总会下意识地流露出不适与抗拒。李进误以为她只是脸皮薄、害羞,出于君子的涵养,他从不逼迫。在他看来,佳颜这般自尊自爱的品性,就像遗世独立的幽兰,愈发显得珍贵,也让他的爱意愈发深沉。
每当一个人时,佳颜会打开微信,看着那熟悉的三个字,他回来了吗?他还会回来吗?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随后,她缓缓地歪倒在沙发上,像是要在梦境中寻求片刻安宁,沉沉睡去。日子就在这般浑浑噩噩中,一天接着一天悄然流逝。
沈知行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知道郑佳颜在哪儿,他爬也要爬到她身边去的。所以,他又过上了曾经那种近乎偷窥的生活。每天坐在车里,默默注视着她平淡如水的日常,还有那个时不时出现在她家楼下的男人。
每到这时,他的内心便被如死灰般的失落填满。可即便如此,没过多久,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他就这么留在了 M城,执拗地做着一件看似毫无希望,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的事。
这天,晓晓和佳颜约好了晚上下课一起去买冰激凌。两人从学校的另一个校门碰面后,便一同前往甜品店。当母女俩拿着冰激凌从店里出来往回走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她们的视线——沈知行!他正坐在前方的车子里,一只手随意地夹着一根香烟,眼睛紧紧盯着往常晓晓出校门的方向。
“妈……”晓晓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沈叔叔。”
佳颜望着前方的男人,此时他还没有注意到她们。刹那间,佳颜的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喜悦、忧愁交织在一起,各种滋味混杂。“我们从马路对面过去吧。”她轻声说道。
“好吧。”晓晓瞧了瞧佳颜,只见她的脸色如同万花筒一般,瞬息万变,根本看不出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和李老师在一起时那种平静淡然的模样。
沈知行不经意间扭过头,这才发现马路对面的母女俩。她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冰激凌,正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晓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佳颜则始终微微低着头,认真倾听着。
沈知行的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天漫长的等待,似乎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看着母女俩走到楼下的身影,他发动了车子,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一进家门,佳颜便径直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满脸茫然。
“妈,我那条绿色内衣呢?”晓晓从卧室走出来,冲着佳颜喊道。
“啊……什么?”佳颜一脸茫然,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妈,我都叫了你三声了,我那件绿色内衣呢?”晓晓不满地撅起了嘴巴。
“哦,我给你找。”佳颜起身走向卧室,找到内衣递给晓晓后,又径直回到卧室,“晓晓,洗洗早点睡啊!”
晓晓拿着衣服,望着妈妈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隐隐觉得,妈妈对那个沈叔叔,很在意呢。
得知沈知行回到 M城后,佳颜的生活悄然起了变化,她开始下意识地留意沈知行的一举一动。上次和晓晓一起偶遇沈知行时,她偷偷记下了他的车牌号,那是一辆黑色奔驰轿车。此后,佳颜发现,沈知行几乎每日都会出现在她的生活周边,有时是在漫长的午后,有时则是夜幕降临之时。
那些偶尔没瞧见他身影的时刻,佳颜总会莫名地若有所失。自从知晓沈知行归来,她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坦然地与李进一同散步、漫步街头。她发觉自己已无法平静地面对沈知行的存在,内心的纠结与恐慌日益加剧。
李进和沈知行,她到底该选谁?选沈知行,她怕自己会输,沈知行的执著是把双刃剑,越是在意,如果发现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他,越是容易失望,那她将会输的一败涂地,不仅失去了两人之间曾经的美好回忆,还永远的失去了人生最后的希望。虽说她还有晓晓,可哪个孩子长大后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呢?把自己全部的人生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这对孩子而言,无疑是沉重到难以承受的心理负担。
如果选择李进,至少她清楚李进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也会真心实意地对她好。这无疑是最稳妥,最余生无忧的选择了。她不年轻了,已经经不起生命中的打击和失望。
沈知行浑然不知,无论他如何放不下,佳颜其实已悄然做出决定。毕竟一段关系能否长久,从来都不是仅凭一个人的努力就能维系下去的。
既然在心底拿定了主意,佳颜便决心和沈知行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她觉得,不能再任由沈知行把时间毫无意义地耗费在自己身上,他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生活在更美好的世界。
于是,在这天,当沈知行如往常一样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校门口时,佳颜悄然从车后走来,抬手轻轻敲了敲车窗。沈知行看到佳颜的那一刻,微微一愣,紧接着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也是,这么长的时间了,她发现自己的偷窥行为实属正常。
沈知行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