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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基因迷宫》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林晚晴凝视着新生儿襁褓上的银色长命锁,指腹抚过凹凸的篆体刻痕,突然发现八字中的“辰“字被细微刮花过——这是她母亲当年亲手给苏晓玥刻长命锁时留下的习惯。窗外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光斑,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林小姐。“护士的声音惊醒了她,“余女士刚转来ICU,但坚持要看孩子。“推床上的女人盖着白布,颈部缠绕的绷带渗出血迹,却在看到婴儿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林晚晴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戴着和长命锁同款的蛇形戒指——这是二十年前父亲保险柜里的私人物品。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破了死寂。监控屏幕显示地下车库有可疑人员聚集,穿着与三天前跟踪她相同的黑风衣。林晚晴冲向安全通道时,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高频啼哭,襁褓深处浮现出微型芯片的蓝光。她想起电梯坠落时看到的全息投影,母亲临终前反复强调的“基因锁“终于有了具象化的解释。
负二层的实验室冷气扑面而来。林晚晴握紧瑞士军刀,刀柄刻着的家族徽记在应急灯下泛着暗红。走廊尽头停着一辆贴着“基因优化监察科“标志的黑色厢车,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周明远正在操作全息屏幕,墙上密密麻麻的胚胎培养舱里漂浮着数十个与苏晓玥面容相似的婴儿。
“欢迎参观'新亚人类培育计划'。“周明远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特有的震颤,身后浮现出二十年前失踪父亲的虚拟影像,“你父亲用二十年时间破解了基因永生密码,而你,将是第一个成功融合两代基因的容器。“他掀开白布,露出床上昏迷的余诗雨,她脖颈处的针孔泛着紫黑色,“可惜余顾问忘了,真正的钥匙在你女儿体内。“
林晚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突然闪现:婚礼上父亲西装内袋的保险单、私人诊所保险柜里的胚胎照片、还有苏晓玥总在钢琴前发愣的诡异状态。她颤抖着举起刀刃,却听见婴儿芯片传来母亲的声音:“快切断脐带!余诗雨的血里有基因中和剂!“
混乱中周明远启动了实验室自毁程序。防爆玻璃外,火舌顺着通风管道疯狂蔓延。林晚晴抱着婴儿冲进逃生舱,按下父亲留下的紧急冷冻按钮。在舱门闭合前的瞬间,她看见余诗雨扯下染血的戒指戴在新生儿手上,蛇形戒圈内侧刻着“致我的小太阳“——这是当年父亲写给她的情诗标题。
当晨光穿透云层时,林晚晴在太平山顶的临时避难所醒来。全息投影显示全球已有十七个“基因优化监察科“据点被摧毁,而那个本该在火灾中丧生的余诗雨,正带着苏晓玥的病历资料出现在国际新闻里。她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终于明白母亲日记末页被撕去的部分写着什么:“真正的重生,从承认谎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