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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最底层的忘川河突然翻涌起猩红浪涛,浑浊的水面浮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咒文。牛头蹲在断桥边啃食腐肉,忽然听见骨爪传来细微震颤——这是三百年来第一次有活人气息穿透忘川结界。
“咔嚓——“
枯枝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牛头转头看向正在渡河的灰衣女子。女人怀中紧抱着个襁褓,发丝间缠绕着九盏幽冥引魂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青紫色火焰。婴灵颈间的银铃突然清鸣,震得十八层地狱的铁链同时崩断,无数冤魂从裂缝中伸出骷髅手臂,却被铃音震退。
“这是...堕胎婴灵?“马面攥着算盘的手指发白,十八层地狱的业火突然暴涨三丈。女子脚下的往生石突然崩裂,无数冤魂从裂缝中伸出骷髅手臂,却被婴灵颈间银铃发出的清音震退。
当牛头看清婴灵胸口烙印的莲花纹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分明是和勾魂锁上一模一样的云纹!
“放肆!“
药王谷的白须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渡口,青铜葫芦里喷出的黑雾凝成巨掌,精准扼住婴灵咽喉。老者枯槁的手指在婴灵额头画出血色符咒,婴儿瞬间停止挣扎,瞳孔变成空洞的灰白色。
“这是本座的孙子!“老者突然癫狂大笑,黑雾中浮现出妻子挺着孕肚的模样,“当年你派人杀我妻儿时,就该想到今日!“
阎王死死盯着占星盘上偏移的紫微星位,冷汗浸透的后背衣衫上,莲花状裂纹正在迅速蔓延。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殿柱上的蟠龙浮雕张开利爪:“药王谷主!你可知那小子吞下的金砂是什么?“
白须老者从黑雾中走出,手中捏着的不是青铜葫芦,而是一枚沾满血污的胎儿。婴儿脐带缠绕着他枯槁的手腕,每寸皮肤都闪烁着与王泽胸口相同的金纹。
“这是...我的孙子!“老者突然癫狂大笑,黑雾中浮现出妻子挺着孕肚的模样,“当年你派人杀我妻儿时,就该想到今日!“
阎王脸色骤变,腰间玉虎符应声碎裂。他死死盯着老者怀中的婴儿,突然发现对方眉心闪烁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原来如此...“阎王突然狂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本座要的不仅是魂丹!是那截藏在散仙残魂里的仙根!“
顶楼疯长的槐树突然开花,花瓣落地即化作燃烧的金砂。王泽站在树冠中央,脚下是无数金砂凝聚成的八卦阵图。当他伸手触碰树干时,三百年前雷劫的场景轰然重现——白发老者仙躯崩解的瞬间,一枚金砂被强行注入轮回井。
“原来我就是那个...“王泽捂住胸口,金纹突然疯狂生长,遮住了半张脸。他看到老人站在轮回井边,白发被黑雾染成青灰,手中捧着的正是自己此刻的模样。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老人虚幻的身影抚过他额头的莲花纹,金砂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金刚经》全文。当“离一切诸相“四个字亮起时,整座医院的电子设备同时发出悲鸣,走廊上的血迹如退潮般消失。
此时地府正在上演惨烈对决。阎王掐住老者脖子的手突然穿透对方胸膛,却只抓住一把金砂。药王谷主趁机抛出捆仙索,却被突然出现的金砂风暴绞碎成碎片。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住院部顶楼的槐树突然凋零。王泽低头看着掌心消失的金纹,耳边响起老人最后的叹息:“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阴阳之间...“
急诊室的电子钟恢复正常跳动,护士们惊讶地发现昏迷的王泽胸前,不知何时多了道莲花状的疤痕。而在地府最深处的轮回井底,三颗金砂正在缓缓聚拢,每颗都映照着不同颜色的世界。
阎王抚摸着突然出现在掌心的婴儿金纹,冷笑中带着一丝癫狂:“既然如此...就让整个六道都见证这场轮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