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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绝处
画玄纪元·第五百零一年·冬
晨光微熹，青墨镇外的山林间，一条蜿蜒小道隐匿于雾霭之中。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掠过山间的枝叶，也吹得一个背着斧头的黑瘦少年瑟缩了一下。
山蛋抬手搓了搓脸，哈了口热气，哼着走调的小曲，踩着厚厚的落叶向山中走去。
他是林寻的跟班，镇上出了名的“刺头”，性子虽莽撞，却仗义。他每日都要上山砍柴，今天也不例外。然而，当他穿过芦苇丛，正准备举起斧头时，耳边忽然传来异样的声响。
“嗯？”
他下意识地停下，竖起耳朵听了听。山林深处，死寂一片，只有风卷枯枝的沙沙声。然而，地上杂乱的痕迹却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他顺着泥泞的地面望去，只见前方散落着一块块碎石，泥土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被强行拉走。
更让他惊骇的是，那痕迹旁，一只精致的小鞋静静地躺在枯叶上。
鞋面已经沾染了泥污，但那熟悉的绣兰花纹路，却让山蛋的瞳孔骤然收缩。
“倪儿的鞋？”
他一时间有些愣住，昨夜庙会结束后，他明明还看到倪儿跟林寻回了家，怎么会……
不妙！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他猛地扔下斧头，转身狂奔下山！
“奶奶！不好啦！倪儿可能出事了！”
林家小屋，苍老的妇人正坐在门口，目光昏黄地穿针引线。忽然听到山蛋的喊声，她手中的针猛地一抖，砰地掉在地上。
“山蛋，你说什么？”
“倪儿——倪儿不见了！”山蛋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我刚在山里砍柴，看到她的鞋，还有……拖拽的痕迹！”
奶奶的心脏猛地一紧，脑中嗡嗡作响，浑浊的眼中透出不安与恐惧。
“寻儿呢？”
“他去镇上赶集了！”
“快，快去找他！快！”
山蛋不敢耽搁，拔腿狂奔。
奶奶颤巍巍地扶着门框，脚步不稳地向外走去，嘴里不停呢喃：“倪儿……倪儿……”
她的双腿已经不再灵便，步履蹒跚，但焦急的心情驱使着她一步步走出门，走上镇外的山道。
然而，年迈的身体终究敌不过命运的重压。
山道狭窄，石阶湿滑，她心神恍惚间，脚下一空——
“啊！”
她整个人猛地摔倒，头撞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鲜血汩汩流出。
——
村口，有人惊叫：“快来人啊！林奶奶摔倒了！”
周围的人立刻围了过来，将她扶起，可老人早已双眼无神，气若游丝。
当晚，林家屋内，油灯微弱，昏黄的光映照着老人干瘦的脸。她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能等到孙子归来。
这一夜，林寻失去了这世上最的疼他人。
夜幕降临，山林深处，一处隐秘的营地燃着篝火，血腥味混杂着焦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