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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1月20日,北卡罗来纳州的寒流裹挟着雪花掠过杜克校园,卡梅隆室内体育馆却如同沸腾的熔炉。
穹顶下9700张蓝色座椅淹没在嘶吼声中,观众席上晃动的“埋葬巨人”标语刺痛着维克森林大学替补席。
蒂姆-邓肯正屈膝系紧鞋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鞋带勒出深痕,仿佛要将某种躁动封印在躯壳之中。
系好鞋带之后,邓肯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对面的杜克球员。
“这场比赛,应该比去年要简单一些吧?”邓呆呆想起了去年杜克那个硬的跟铁一样的矮个中锋,那可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嘿,文斯,”皮尔斯用胳膊肘捅了捅卡特,目光盯着邓肯,“那个大个子看起来可不怎么友好。”
卡特咧嘴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腕:“保罗,今晚我们得让他知道,谁是这片球场的主宰。”
安德烈-米勒走过来,低声说道:“别忘了教练说的,邓肯交给我们三个轮流对付,别让他轻松接球。”
陆远抱着胳膊站在场边,这场比赛他特意将防守战术从死亡缠绕换成了包夹突袭,就是为了对付邓肯。
卡特和皮尔斯的核心力量都不弱,他们和米勒的包夹是陆远这场限制邓肯的唯一仰仗。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球被抛向空中,邓肯凭借2米11的身高轻松将球拨给队友。维克森林的第一个进攻回合,球很快传到邓肯手中。他背身单打卡特,轻松转身勾手得分。
场边的解说席上,夏天刚被《夏洛特观察家报》卡尔-霍夫坐在了话筒前面,冷笑道:“看吧,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内线。杜克的禁区就像个筛子,邓肯会把他们打成筛子。”
但杜克的回应来得迅捷而凌厉。
米勒持球推进,手腕一抖,球精准地传到右侧45度角的卡特手中。
卡特抬手就是一记三分,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唰!”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
接下来几个回合,杜克的进攻如水银泻地。
皮尔斯在底角接球,虚晃一步后干拔跳投,再中三分!
斯泽比亚克在弧顶接米勒的突破分球,稳稳命中远投!
就连汉密尔顿也在快攻中命中一记追身三分。
这一连串的三分雨直接打懵了维克森林。
他们觉得眼前这支杜克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他们这个赛季节奏变的慢了下来,但是三分的出手频率高了太多。
熟悉的,则是杜克身上那种不变的,强大的压迫感。
维克森林主帅喊出这场比赛的第一个暂停时,比分定格在28比18,杜克领先10分。
邓肯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在比赛一开始就试图接管比赛,但每当他拿球,卡特、皮尔斯或者米勒都会迅速包夹,迫使他传球或者失误。
“怎么回事?维克森林完全限制不住杜克的进攻!”解说席上,卡尔-霍夫的语气开始变得焦躁。“他们要赶紧想办法!”
但是,杜克的狂风暴雨还没有结束。
暂停结束之后,杜克的攻势再一次增强,几乎让维克森林窒息。
卡特在一次快攻中接到米勒的长传,他在罚球线内半步腾空,左手抓球抡出满月,邓肯补防跃起的庞大身躯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山岳般的阴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邓肯将会以一个精彩的盖帽结束这次防守时,卡特突然收腹拧身,篮球从胯下换至右手,以陨石击穿大气层的威势将球砸入篮筐——邓肯失衡跌落的身影成为这幅暴力美学油画中最震撼的注脚。
落地之后,卡特回头看了一眼替补席前的陆远,伸手比划出了一个一的手势。
陆远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