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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平站在省报编辑部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神州大地,但他知道,真正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少平,“田晓霞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你上次写的关于农村改革的报道,中央领导批示了!“
孙少平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利用“未来“记忆写出的深度报道,详细阐述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好处。
“晓霞,“他突然说,“我想回双水村一趟。“
田晓霞愣了一下:“现在?可是省里正在筹备改革开放十周年专题......“
“正是因为这样,“孙少平转身收拾文件,“我要亲眼看看改革给农村带来的变化。再说,“他顿了顿,“我爹的身体......“
田晓霞明白了。她轻轻握住孙少平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火车缓缓驶入县城站台,孙少平惊讶地发现,站台已经焕然一新。崭新的候车室里,液晶显示屏滚动着列车时刻表。
“变化真大啊。“田晓霞感慨道。
孙少平点点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走出车站,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司机是个年轻人,操着浓重的方言:“师傅,去哪?“
“双水村。“孙少平说。
司机眼睛一亮:“您就是孙记者吧?我在电视上见过您!“
孙少平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司机兴奋地说,“您写的报道让我们村通了公路,现在家家户户都种苹果,日子好过多了!“
一路上,司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村里的变化。孙少平听着,心里既欣慰又感慨。
到了村口,孙少平几乎认不出这是曾经的双水村。柏油路直通村内,两旁是整齐的二层小楼。原来的打谷场变成了文化广场,几个老人正在健身器材上锻炼。
“少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孙少平转头,看见哥哥少安正站在一辆皮卡车旁。几年不见,少安看起来更加壮实了,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但眼神依然明亮。
“哥!“孙少平快步走过去,兄弟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瘦了,“少安拍拍他的肩膀,“在城里没好好吃饭吧?“
孙少平笑着摇摇头:“工作太忙了。对了,家里都好吗?“
少安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先上车吧,路上说。“
皮卡驶过崭新的村道,孙少平注意到路边多了许多塑料大棚。少安解释说,这是村里新发展的蔬菜种植基地。
“多亏了你写的报道,“少安说,“县里给了我们很多政策支持。现在村里成立了合作社,我当上了理事长。“
孙少平心里一暖:“哥,你真了不起。“
少安摇摇头:“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南方打工呢。“
回到家,孙玉厚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小儿子回来,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少平回来了?“
“爹!“孙少平快步走过去,握住父亲粗糙的手,“您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屋里闷,“孙玉厚摆摆手,“听说你要回来,我特意在这儿等着。“
孙少平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他知道,父亲虽然不善表达,但对自己的爱从未改变。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吃饭。少安的妻子兰香端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少平,快尝尝,这是你最爱吃的韭菜馅。“
孙少平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了童年:“嫂子,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兰香笑了笑:“现在日子好过了,想吃啥有啥。“
孙少平注意到,兰香手上戴着一枚金戒指,虽然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风光。
“少平,“少安突然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孙少平心里一紧:“什么事?“
少安深吸一口气:“我......我想去南方考察。“
孙少平惊讶地看着哥哥:“你不是一直说要守着这片土地吗?“
少安苦笑了一下:“时代变了,少平。现在村里很多人都出去考察学习了,我也想试试。“
孙少平沉默了。他知道,改革开放的大潮正在改变每个人的命运。
“那爹怎么办?“他问。
“有兰香照顾,“少安说,“再说,我也不是不回来了。等考察完了,我想在村里办个农产品加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