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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学校如果招不到学生，相当于一个农民种稻田没下谷种，一棵茄子树没打花，收获无从谈起。
刚起步的民办学校，对于学生，成绩好坏是不论的，很简单，只要交钱就能进，请你进。锦秀和她的同伴们就是想着法子去“请“。
锦秀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自然明白其中之道理，那天在董事长家中，锦秀就这方面谈了不少看法，董事长显然比较欣赏她的想法。他在众多的教师中提前将锦秀放到招生部门，肯定不止是因为有点牵扯上的亲戚关系。
第一天上班，锦秀如约来到指定地点，没看到预料中的老师同事，只见到了一堆老干部。
于校长受董事长之邀来管理学校，担任校长。
其他还有四位老头。包括于校长在内，五位爷爷级人物，除了于校长感觉随和一点，其他人派头十足。
现在是四月末，离暑假还有两个多月，招生宣传正当时。
因为目前学校办的是高中部，所以招生肯定是要瞄准初中毕业生。
还有一个没想到就是，第一天上班的指定地点是一个早餐店，吃完饭再出发干活，倒是蛮实在。
这店是位于最热闹地点的街上，在县城里较为有名，以价钱贵著称，锦秀平时哪里会去这里消费。不过既然老干部们这么有面子，锦秀也乐得随着享受礼遇。
锦秀三下五除二吃完一大碗加了煎蛋的鱼粉，到一边等着去了。
彼时锦秀还是一个较为美丽苗条的年轻妈妈，婚后伍志有一次说：“怎么有时候觉得你很好看，有时候又觉得一般般。”
要照现在，锦秀肯定一顿臭骂回去，可当时还傻傻地不知所云。
于校长也早就吃完，和锦秀寒暄着。那边四位拖拖拉拉，边吃边聊。
等到终于开工，原来是上车去乡镇学校，准备拜访学校领导、老师，配合做招生宣传。
坐上一辆较宽大的面的车，锦秀自觉地坐到最后面，他们又因为副驾驶座位让了良久，最后还是于校长坐上去了。
锦秀心里暗笑，照这样子下去，这办事效率，看来跟着这群领导去上班，肯定会长不少见识啊！
于校长几个商量说先去县城周边的乡镇中学，一个叫白云的小镇。
在路上，大家的聊天信息十分丰富，锦秀陆续听明白了，原来这四位都是以前教育系统的领导，职务还不低。
他们很自然地以以前的职务论高低。排资论辈，锦秀这种四处漂泊的打工妹哪里懂得其中的奥妙。
但她一下就感受到这里面最有权威的是“李局长”，他六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很为讲究，头发纹丝不乱，他说话不多，但大家很尊重他。
被称为王主任的是一位胖胖的老头，笑眯眯的，是弥勒佛那种慈眉善目的风格。他很爱和司机一起讲讲荤段子。
有一回，司机讲到在外地和一个小姐之间故事，王主任就想开锦秀的玩笑。
锦秀大大方方地微笑不语，王主任碰了软钉子，只好作罢。这样的玩笑，锦秀知道没法开口，一开口就会没完没了，没了老师的样子。
你不能显得不高兴，也不能接话茬，不高兴就是小心眼，不尊重领导长辈，接上话茬又显得轻佻。
司机师傅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热衷于介绍自己的光辉事迹。他对着于校长一口一个“舅舅”，于校长言谈之中对他的风格却颇有不满，锦秀知道，这其实也是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就像她自己论起来也和于校长也是亲戚呢！
第一站快到了，大家终于停止了闲话，谈论起这个学校来，那位和王主任似乎关系不错的彭主任说:“目前这个学校是某某在当校长，李局，他以前是您手下吧，我们可以直接去找他。”
这学校占地面积不大，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花木扶疏，颇为美丽。
见老领导到访，这边领导十分客气，由于事先联系过了，他们还专门做了接待。
大家跟着一位老师来到会议室，锦秀负责记录老师们的联系电话，还有从车上提下来的香烟。按人头给发一包，还有准备好的小红包。
于校长简单介绍一下新办的开智中学，比如以前学校的现状，现在硬件设施的投入、管理理念、发展目标、前景等等。然后直奔主题，提出想要得到的帮助。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告诉他们，学生到校就读后，学校里是有所表示的。
这学校的主管干部也直接给了回复，可以做到的，和尽量去做到的，当场提供了较大的支持。锦秀心里不禁感叹人脉的力量，老百姓当惯了，习惯了受冷遇，不是跟着别人，怕是连门都进不去吧，哪里还能做什么座上宾。
怕影响学校的教学工作，大家不好意思过久地逗留，再说还要去其他的学校，就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这边学校又给老领导们发一包当地有名的较贵的烟，锦秀也收到一份。她想都没想，直接放包里一放。
一离开，往第二站进发。途中大家甚是感慨他们的够意思。
王主任太胖很怕热，摇着随身带的纸扇，说:“前年咱们来时，校长当时还是个主任吧！这年轻人会做人，升得快！”
……
“顶立中学那个过河拆桥的孙老板，实在不行，前年我们给他招生，光是高一一个年级，就招了2200个学生哪！”
“是啊，这家伙是个小人，求我们招生时好话说尽，事情已办好，承诺的报酬就翻脸不认人。”……
锦秀这才明白自己学校这董事长请他们来的原因。看来他们对开创局面确实有很大帮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