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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明转身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气的风，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豆浆袋子打了个结。暖暖看着桌上摆成心形的油条切片，突然发现豆浆杯上印着高中校徽。
“你回学校食堂买的？“她戳破豆浆封口膜，桂花蜜的甜香涌出来。这味道太熟悉了，高三那年她总在早自习偷喝这个。
王清明正把煎蛋翻面，平底锅滋滋作响：“校门口早餐铺搬了三次，老板还记得你爱加双倍桂花蜜。“他手腕一抖，溏心蛋在半空划出完美抛物线，稳稳落在瓷盘里。
暖暖盯着他挽到肘部的衬衫袖，忽然觉得这个剧情有点奇怪，像是穿越了，像是一直都发生着的像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吃完饭，今天带你去个地方。“他摘下围裙时，金属搭扣擦过暖暖手背。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锁骨处的淡疤上投下细密光斑——那是她高三做焰色反应实验时，打翻酒精灯烫伤的。
车停在母校后门时，暖暖才发现他换了辆银色沃尔沃。后视镜上挂着的捕梦网晃啊晃，羽毛缠着褪色的化学元素表——正是当年她逃课编的那个。
“王老师居然还留着这个？“她伸手去碰，指尖突然被握住。
“叫清明。“他掌心有粉笔灰的味道，“今天星期天不上课。“
化学实验室的门锁“咔嗒“响了一声。阳光穿过试剂架，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投下七彩光斑。王清明挽起袖口调试分光镜的样子，和十年前教她看光谱时一模一样。
“过来。“他握着移液管回头，镜链在阳光下晃成一道银线，“教你配当年没做完的鲁米诺试剂。“
暖暖凑近时，薄荷须后水的味道突然清晰。他握着她的手背移液，喉结随着数数上下滑动：“...27、28——你脸怎么这么红？“
“天热！“她手一抖，冰醋酸溅在实验记录本上。泛黄的纸页显出蓝紫色字迹，竟是当年她偷偷画在角落的Q版王老师。
“原来在这。“王清明用镊子夹起纸页，“当年为了找这个，把全班实验报告都批了红笔。“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耳垂，“画得不错，就是腿画短了。“
暖暖刚要开口反驳王清明之前调侃她腿画短了的话，窗外突然传来了保安的呼喊声：“王老师，带女朋友来学校值班啊，哟，女朋友不错啊呵呵呵。”王清明不慌不忙的推了推眼镜，“嗯，是呢，您先忙。”
这话一出，暖暖的脸瞬间红像个煮红的虾子，她局促的看着窗外，看看这看看那。王清明则是不慌不忙地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道：“嗯，是呢，您先忙。”
午饭是在操场看台吃的。王清明变魔术似的掏出保温盒，糖醋小排底下压着撕成条的教案纸。暖暖咬到颗话梅，酸得皱眉——正是她当年往他茶杯里扔的除了盐巴还有这种酸梅。
“当年没收的我看了你喜欢的那种。“他晃了保温盒盖话没说完，远处飞来足球正中后脑勺。
穿7号球衣的男生吓得脸色发白：“王、王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王清明揉着后脑勺起身，突然抬脚把球踢出完美弧线。球擦着横梁入网时，暖暖仿佛看见高三那年他带伤上阵的教师联赛。
“物理学院新装的球门。“他接过暖暖递来的冰可乐，罐身水珠滚落在腕表上，“比我们当年矮了3厘米。“
夕阳染红单杠区时，暖暖发现双杠上刻着歪扭的“LH“。“他声音带着笑，“这是你跟你那个好朋友刻的保安要来抓，还是我打掩护。”
斜阳下校园的操场变得安静又宽敞，就像十年前一样，花坛里的花开的鲜艳又绚烂，只是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再也不会为了留下纪念偷偷跟好朋友溜到双杠找带尖的石子划记号，再也没有那样的青春朝气。旁边的老师也在夕阳的辉映下漏出几许银丝白发，老师也是个操心的职业。
他们就这样默默坐着，天色渐晚应该回去了夕阳的余晖洒在操场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林暖暖和王清明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所打破。暖暖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不禁有些恍惚自己竟然跟这个曾经对学生严格严肃的老师约会，嗯这算约会吗？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看上我了？”王清明忽然回过头看着她。
“哈，哈哈没有没有……”
“那是没看上？”王清明盯着林暖暖的眼睛，林暖暖蹭的红了脸，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子角，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哈哈，哈，王老师说笑，说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这个王清明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王清明看着她这副模样，脸色微微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暖暖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王浩的消息弹出来：“明天同学会，我来接你？暖暖低头查看短信，她抬头，正好对上王清明那双深邃的眼眸，他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王清明掐灭了手中的烟，语气淡淡地问道：“要去吗？”
“同学聚会当然要去了。”
“我也去。”
“啊？嗯。”
“走吧，送你回去。”
“好”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相亲对象，师生关系，男女朋友？看着都不像，又看起来都是。
一路沉默不语，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沉默比说破来的更好些。有些话不方便说，有些话说不明白，那么都可以用沉默来表示。
晚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