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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爸呢?”
沈默扫视了一圈客厅,并未见到父亲沈建军的身影,只有母亲陈秀琴在阳台上晾晒衣服。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背影。
沈默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疑惑,“你们不是刚开完家长会吗?他又去哪了?”
“回单位了。”母亲陈秀琴一边费力地抖开床单,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腰背不太舒服。
沈默撂下刚拿起来的电视遥控器,一个箭步冲到阳台,伸手去接床单,心里不免有些内疚,“妈,这床单您都用了十年了吧,家里不还有新床单,这个就扔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母亲将床单搭在晾衣架上。
“还有,这半自动洗衣机就是不方便,人家现在都用洗烘一体机。”沈默帮着母亲晾晒好床单,顺手整理了一下衣架上的衣物。
“这也扔那也扔,哪像过日子的。”
陈秀琴用手撑了一下腰,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腰间的酸痛让她有些不适。
她转过头,对沈默说道:“你快去歇着吧,我这没几件衣服了。要不就去找凝凝预习高三学期的内容,你这看眼就要升高三了,你自己得有紧迫感。不能因为一次成绩提升就懈怠,你们学生的任务还是好好学习,备战高考。”
“妈——”
沈默轻轻推着母亲,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和心疼,“您坐下休息,衣服我来洗,卫生我来打扫。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找林星凝共商学习大计。”
他说着,又给陈秀琴捏了捏肩膀,捶了几下,动作轻柔而熟练。
陈秀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她拍了拍沈默的手,语气温和:“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沈默笑了笑,转身开始忙碌起来。
他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听着母亲的叮嘱:
“那个拖把沥干了水再拖……那个抹布用蓝色的那条……那个垃圾桶的垃圾袋在第二个抽屉……”对母亲的每一个要求,沈默都是有求必应。这要是以前的沈默,早就暴跳如雷,撂挑子不干了。
一顿操作后,家里已经是窗明几净。
沈默换好垃圾袋,将垃圾归拢到一处,拎起几袋垃圾,对母亲说道:“妈,我下去扔垃圾。”话音未落,他已经一溜烟出了家门。
沈默本来想锻炼身体,从楼梯往下走。走到六楼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楼梯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你这次考了660,人家沈默考了699分,这差了整整39分!”房春燕的声音有些颤抖,情绪几乎失控。
沈默悄悄探头看去,只见房春燕正对着她的女儿唐嫣嫣大声呵斥。唐嫣嫣扎着低马尾,惊慌失措地双手抓着衣角反复揉搓,脸上的厚眼镜滑落到鼻尖也顾不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妈妈不是批评你,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妈妈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做了什么!”房春燕看到唐嫣嫣这幅样子,更是恼火。她浑身颤抖着掏出一封信,摔在地上,“这是什么!”
沈默看得心惊肉跳,蹑手蹑脚地转身,准备悄悄离开。然而,房春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你爸和沈建军在单位本来就不对付。当年提拔名额只有一个,你爸也争取到了,否则哪来的你现在的锦衣玉食,谁知一年前,沈建军也被提拔了,他俩又平起平坐了。你爸正一肚子火,你到头来给沈默那小子写情书,你爸知道了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情书……
唐嫣嫣写的情书……
写给他沈默的情书……
沈默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微微出汗。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房春燕已经拽着唐嫣嫣往家走。
唐嫣嫣挣扎的声音随着沉重的关门声渐渐消失,那扇厚实的防盗门像是地狱的大门,隔绝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