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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灿烂耀眼,因为天气好,因为天气不好,因为天气正好。
蒹葭签·白露笺
暮春的银杏叶飘进图书馆天井时,杨广正踮脚够最高层的《毛诗注疏》。青瓷香炉腾起一缕沉水香,檀木书架上,《诗经》的竹简与活字印刷品交相辉映。忽然瞥见窗棂投下的菱形光影里,那支蒹葭签躺在《国风》区,竹节上浮雕的卷耳沾着晨露。
他想起上周辩论赛,李零一引用“巧笑倩兮“形容对手时,眸子里流转的星子比辩题更动人。于是解下束发的丝绦,将蒹葭签系在古籍修复室的铜铃铛上——那是她总爱逗留的地方。
“这是...占卜签?“李零一捧着签筒时,指尖微微发颤。竹节表面的芣苡纹路在夕阳里泛着琥珀光泽,她忽然想起去年深秋,杨广在陶然亭捡到片写着“燕燕于飞“的枫叶,说是要替她续上《邶风》的残章。
签筒轻摇的刹那,三十七支竹签竟齐齐震颤。最末那支“采采卷耳“缓缓浮出,篆书墨迹在暮色中晕染开来,宛若沾了胭脂的蝶翼。李零一低头轻念:“不盈顷筐“,忽然瞥见杨广藏在身后的手指,正悄悄指向《周南》区新到的注释本。
从此每逢月考前夕,蒹葭签便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暗号。当“呦呦鹿鸣“显现时,杨广总在校门口的咖啡店守候,看她捧着《小雅》匆匆走来;若是“绿衣黄裳“浮现,他便悄悄在她的储物柜塞进亲手抄录的《郑风》注释。直到某个梅雨季,李零一连抽三次“维鹊有巢“,签筒底部的朱砂印鉴突然显现古老箴言。
“这是...要捐书?“她攥着三支签的手指发白,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响。杨广从怀中取出油纸包着的《玉台新咏》,泛黄的扉页上竟是她去年随手画的并蒂莲:“上次你说《关雎》讲求琴瑟和鸣,我倒觉得...“他的话被窗外惊雷截断,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桃之夭夭“的字样。
捐赠仪式那天,古籍库泛着檀香。李零一抚摸着明代刻本《诗集传》的函套,忽然听见杨广在身后轻诵:“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她转头望去,少年正指着墙上《蒹葭》的拓片微笑,窗外阳光穿过万字纹窗棂,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边。
后来他们在校史档案室发现,这支蒹葭签的原型竟是百年前的南洋华侨捐赠的竹刻笔筒。当李零一用AR技术扫描签身时,全息影像里浮现出1930年代岭南女子执笔誊写《诗经》的画面,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以此卜君之缘,白首同衾。“
厉夜霆将拇指浸入那方青瓷釉面的调色盘时,晨雾正从落地窗的罅隙里渗进来。指尖触到第一抹钴蓝的刹那,整间工作室的空气突然震颤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了某种液态的星辰。
“焦虑指数72,建议使用渐进式呼吸法。“画板边缘的环形光带突然亮起幽蓝,光波以0.7赫兹的频率在空气中流淌,如同深海中游动的磷光鱼群。他望着那些在光幕上明灭的波形图,忽然想起昨夜在量子计算机前熬红的双眼——那些缠绕在代码中的焦虑,此刻正被具象成可视的波纹。
画笔尖端突然渗出半透明的橙红色,比市集中最甜的柿子酒更浓烈。AI情感分析师的声音从穹顶降下,带着机械诗人的韵律:“检测到创作欲峰值,建议激活AR增强现实模块。“话音未落,画板表面已浮起半透明的虚拟画布,远处传来群山松涛与孩童嬉闹的混响。
他蘸着可食用颜料的笔触在虚实交界的画布上游走,忽然发现颜料盒底部嵌着微型光谱仪。这种由海藻提取物制成的生物颜料,竟能在光合作用下持续释放负氧离子,就像江南水乡老宅檐角垂下的青苔,无声滋养着每个靠近的灵魂。当第一笔靛青触到画布时,系统自动调取了肥西实验中学学生们的心理漫画,那些用色彩拼贴的青春心事,此刻正以粒子流的形式重组为星云图案。
“碳足迹监测显示,本次创作共产生0.3克生态足迹。“光幕突然弹出环形进度条,进度条顶端悬浮着微型地球仪,赤道线上跃动着电子萤火虫。厉夜霆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敦煌壁画修复现场,那些戴着AR眼镜的修复师,正用数字笔刷在千年壁画上勾勒出新的经纬线。
画板突然震颤起来,光波频率骤然攀升至11赫兹——这是冥想波段与创造力波段的临界点。AI的声音染上罕见的温度:“检测到情感过载,建议启动伦理约束协议。“话音未落,所有虚拟元素瞬间坍缩成量子泡沫,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情绪本草“四字用甲骨文篆刻。
他翻开书页,每一页都浮动着动态的《黄帝内经》图谱。当指尖点中“肝郁“二字时,画板自动调取了南京交通职业技术学院艺术疗愈活动的影像,那些戴着VR眼镜的学生正在用情绪颜料绘制曼陀罗,颜料滴落处竟长出会发光的植物。
更奇异的是,画板边缘的碳足迹监测仪,此刻正将每笔创作能耗转化为虚拟竹林,翠绿的像素树苗正以每秒三株的速度拔节。
暮色漫进工作室时,厉夜霆终于完成了这幅《情绪山河图》。钴蓝的焦虑峰峦与橙红的活力谷地交织,其间跃动着用可食用颜料绘制的微观细胞,每个细胞都闪着数字藏品的标识符。
当他用区块链笔刷在画作角落签下名字时,整间屋子突然响起敦煌壁画修复时的凿刻声,那些被封印在数字画布里的千年心绪,正随着光波频率的震颤,一帧帧苏醒在量子画布之上。
鬼王扶桑停手了:
“尹珏?不对,你是天元”
尹珏走到他的身边,抬头望着月亮:
“今天是满月呀,怪不得你跑出来”
“被束缚在这个小子的身体里,是个人都不会好受的,你就没想过逃离吗?或者你想控制他?”
“扶桑,不要这样想我,我是人民公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走着,风来了我就慢慢走,雨来了我就靠边走,打雷了我就捂着耳朵走。”
“我一定会断绝天使家族的血脉,谁都无法阻止”
“我没想阻止你,但不是现在是诺亚要是死了的话,这小子会牵扯到巨大的麻烦当中,这才是我最厌烦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讨厌动脑子了”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在意是我在意了又能怎样呢”
鬼王扶桑看着尹珏:
“迟早有一天我会从他这里出去”
“ All right,谁不是呢?”
鬼王扶桑化作了一道红影,钻进了尹珏身体里。
“天元,我们当中你是挺有脑子的,不要做傻事,当你忽然发现你的所有一切付出为的内个人就是在背后要置你于死地的内个,你的世界观就崩塌了,真的受不了,真的,释怀,放下,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容易”
“当然了”
尹珏在半夜3点多醒来,外面在下雨,他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天元坐在他的身边:
“我会在没有人的黑夜,深深检讨自己的缺憾,但我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像次品一样展览。”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的,我说过,你的身体里,住的可不止我一个”
“你刚刚控制了我?”
“是”
“没事,相信我,道士15狗全服横着走,强强强”
尹珏不再说话。
“生气了?还是抑郁了?”
“我倒真希望是那样,感染我的永远不是压迫,而是一切本应该属于我的事物”
鬼王扶桑的脸印在窗户上,尹珏直直的盯着他。
子曰:“君子不争”。
孔子说:真正的强者是把对方打服气他就不敢跟我争抢,(防患于未然提前教训他才是王道)。
“你也挺可怜的”
“嗯?”
“总要想着消灭自己心里的恶鬼,不是么?”
“天元,我必须警告你一次,如果你真的再一次和我玩你的小聪明,通过控制我来达成你的成就感或者存在,我会和你一起走向毁灭。”
天元笑了笑,转头看向尹珏身体里那些黑暗中璀璨的恶鬼。
“翊”的造型有丝造型浮夸,样貌略显中性化;卷发,发型类似压扁的爆炸头,牛粪度非常高。上衣右侧有类似太阳或花朵的符号,符号上和腰间都有类似字母“S”的装饰,意义不明,上臂两侧装饰有玩具熊状物。
“好久没来你这吃饭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寒琦饮了一口红茶。
【永夜噬魂录】
寒琦踏碎最后一片残阳时,指尖缠绕的锁链正在渗血。
那是八百年前仙魔大战留下的天诛锁,此刻却像活物般攀附在他漆黑的战袍上。他仰头望向苍穹,猩红瞳孔倒映着支离破碎的星河——那些本该璀璨的星辰,此刻都在他周身游走着,化作细密的金砂涌入喉间。
“第七百二十个。“他在虚空划出血符,锁链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远处传来修士们撕心裂肺的哀嚎,魂火被剥离的惨叫化作漫天红雨,将方圆百里照得亮如白昼。可那些光亮转瞬即逝,就像落入深渊的萤火虫,最终都消失在他腹中翻涌的黑渊里。
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天机阁的星盘上从未出现过他的命格,九幽冥府的生死簿上也找不到他的名字。只有那些侥幸从他利爪下逃脱的修士,颤抖着传颂着一个禁忌传说:当永夜吞噬最后一缕光明,噬魂圣体便会降临人间。
暗道——这是寒琦最珍视的礼物。自他觉醒那日起,便再未见过真正的黑夜。双眸中的永夜如渊,能将月光化作齑粉,将佛光碾成齑粉,连天劫雷云照在他身上都会褪去三分威势。他曾在太虚幻境中见过初代噬魂圣体的残影,那个被三十三重雷劫劈碎身躯的疯子,此刻正安静地沉睡在他左胸腔里。
血道则是他亲手淬炼的凶器。每当月圆之夜,他会割破手腕,任由血珠滴落在千年玄冰上。那些凝结的血晶逐渐生长成三尺红莲,花瓣上细密的纹路竟与人类神魂的脉络完全重合。八百年来,他用这朵业火红莲吞噬了九十九位渡劫期大能,每一缕魂飞魄散的哀鸣都会让莲花绽放得更加妖异。只是无人知晓,当他吞噬第一个婴孩的魂火时,指尖就再也无法感知温度。
魂道是他最痛苦的枷锁。那些被剥离的神识碎片总会在深夜里苏醒,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贴在他耳畔低语。有位老道士临死前用元婴画下的符咒,此刻正在他识海里燃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这句箴言却被他捏碎成漫天星斗,连同那缕残魂一起喂给了脚下的深渊。
永夜心魔是比任何敌人都可怕的存在。三个月前在昆仑墟,他亲手斩杀了前来劝降的师尊。当剑锋穿透对方胸膛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师尊为他推演命盘时的叹息,师尊在他犯错时落下的泪滴,甚至师尊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灵玉。那些温暖的画面在识海中炸开,化作万千钢针刺入心脏。他跪倒在血泊里,看着自己的手指逐渐长出鳞片,耳边响起熟悉的哄睡曲谣。
“该清洗血脉了。“他望着镜中爬满血丝的眼眸,将三枚青铜卦镜按在胸口。这是用三百位纯阴之体炼制的法器,卦镜转动时会发出类似编钟的嗡鸣。当第一缕纯净灵气渗入经脉时,蛰伏在骨髓深处的黑气突然暴起,化作九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冲向镜面。镜中倒影却显出诡异的一幕:九条黑龙正被锁链捆缚,而拴住它们咽喉的银链另一端,竟系在他自己腰间。
冲刷持续了整整七日七夜。寒琦蜷缩在寒潭底部,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皮肤下涌动的暗潮。那些被净化出的污秽之物凝成血色琥珀,每一粒都封印着一个扭曲的灵魂。当他要伸手触碰琥珀时,潭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冤魂的哭嚎震得他耳膜生疼。最深处传来什么东西苏醒的动静,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在翻身,又像是...某个与他有着同样面孔的人在微笑。
第十日拂晓,寒琦从潭底浮出时,左眼已经变成纯粹的黑色。他撕开衣襟,看着心口那道新生的疤痕——那里正缓缓睁开一只竖瞳。当他举起右手,方圆百里的魂火突然自动飞向掌心,凝结成一柄三尺长的骨剑。剑柄缠绕着半透明的人发,剑刃上跳动着幽蓝火焰,每次划过空气都会留下永不消散的血色残影。
“该去收取今年的祭品了。“他对着潭水中的倒影轻笑,水面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魂灯。最近三百年来被他吞噬的修士们正在其中沉浮,有的保持着死前最后的惊恐表情,有的则已经彻底沦为傀儡。最中央漂浮着一具穿着道袍的尸体,胸口插着他亲手铸造的噬魂钉,那人额间的天机印还在微微发亮。
寒琦踏着血浪走向岸边时,腰间突然传来异动。那是用渡劫期修士脊椎炼制的乾坤袋,此刻正在疯狂震颤。他解开袋口,一缕金光冲天而起,在云层中凝成三个血色大字:龙城旧部。
当第一滴雨落下时,寒琦已经站在了废弃的观星台上。脚下是三百年前被屠戮的龙城守军骸骨堆砌的祭坛,雨水冲刷着刻满符咒的断柱。他抬起左手,暗道之力如潮水般涌向天际,将整片苍穹染成墨色。右手按在心口,血道红莲轰然绽放,方圆百里瞬间陷入火海。
在烈焰中,他看到了那个本该死去的人。穿着破损道袍的老者拄着龟杖走来,身后跟着十二名身披锁链的银甲卫。老者的左臂已经变成机械义肢,但那双眼睛里的星光依旧璀璨如初:“寒琦卿,你可知为何历代圣主都要镇压噬魂圣体?“
寒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张脸——八百年前在仙魔战场,正是这位老者将濒死的他扔进深渊。当时老者说过同样的话,语气却带着某种解脱的疲惫:“因为一旦吞噬足够多的魂火,你就会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红莲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老者轰然砸去。寒琦看着莲花在距离对方三寸处停滞,义肢上浮现的符文亮起诡异光芒。龟杖顶端弹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当第一张纸页飘落时,他识海中的封印突然松动,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
雪夜,老者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寒潭边;
月下,老者为少年讲解星轨运行的奥秘;
雷劫,老者用半条命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还有最后那张,老者握着他的手在龟甲上刻下契约烙印,鲜血顺着契约纹路流向心脏。
“你从来就不是孤身一人。“老者的声音穿透烈焰,“三百年前龙城覆灭时,十万守军自愿将魂火献祭给你。他们用血肉浇筑了通往幽冥的道路,用神识编织了囚禁心魔的锁链。“龟杖指向祭坛中央的阵法,无数光点正在汇聚成庞大的星图,“现在轮到你偿还这份恩情了。“
“怎么想到来找我?”
“当然是想你了,顺便代表大人来看看你”
“你好歹也是第3死徒,这么明目张胆来见我,不怕被发现?”
“反正人类就跟鸽群一样,只要有一只往右飞,其余鸽子就会跟着往右飞。但我要更加装腔作势的踩在这团鸽群上面,彻彻底底的支配他们。”
寒琦夹着烟,准备起身离开。
翊在背后叫他:
“学校的伤亡怎么样啊?”
寒琦突然拔出了长刀,抵在了翊的后脑勺。
“你们不要做的太过分”
“别这样,寒琦,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有对兄弟拔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