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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深渊中爆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三百六十尊文明残骸拼凑的机甲抬起的左腿上，张铁柱那根锈迹斑斑的摩托车排气管正喷吐着星屑。"狗日的！"他机械臂弹出液压钳就要扑上去，"上学期偷车贼敢情是这铁疙瘩！"
艾米丽蝠翼卷起血色龙卷拦住他："蠢货！那排气管里流动的是参宿四的星核物质！"血族真瞳倒映着管口翻涌的暗红色流体，"本公主的初拥仪式上，长老院用这种星核熔炼过该隐的裹尸布——"
"裹脚布还差不多！"张铁柱腹腔装甲突然弹射出八枚齿轮镖，镖身刻满医学院解剖室的门牌号。齿轮镖撞上机甲膝盖的楔形文字鳞甲，竟炸开三十六重青铜八卦阵。
林雪第三只眼的银浆在空中织成防护网："铁柱退后！那些鳞甲在复制你的攻击模式！"她话音未落，机甲掌心已凝聚出放大百倍的齿轮镖虚影，镖锋缠绕着张铁柱特有的柴油味斗气。
李昊天燃烧着幽蓝火焰的身影突然挡在众人前方，心口爪痕封印溢出的银血在虚空画出大禹治水图："初代管理员，用三千年前的排气管当燃料泵，不嫌寒酸么？"他屈指轻弹，一滴银血没入排气管锈孔。
机甲胸腔的陨石标本突然龟裂，露出内部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半截天使羽翼。艾米丽獠牙刺破下唇："米迦勒的次级飞羽！怪不得教廷去年宣布圣物失窃..."她突然甩出七枚圣杯碎片，碎片在空中拼成逆十字架刺向羽翼。
"等等！"李昊天瞳孔中逆旋的八卦阵突然停滞，"那羽翼连接着噬源星链的神经索——"
迟了。圣杯碎片刺入羽翼的刹那，整个青铜空间响起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摩擦声。机甲背后展开由文明残骸拼凑的翅膀，左翼是玛雅金字塔的台阶，右翼竟镶嵌着林雪大一时丢失的解剖刀。
"我的柳叶刀！"林雪第三只眼突然迸发银芒，刀身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甲骨文，"上面刻着...商王武丁三十七年，妇好将军剖心祭天的记录？"
机甲头颅三百六十度旋转，眼眶中滚出两团由《死海古卷》碎片组成的火球。张铁柱扯开胸腔装甲，露出里面刻满脏话的青铜齿轮："昊天！这玩意和咱大二组装的柴油发动机好像！"
"不是像。"李昊天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在虚空凝成九尊青铜鼎，"根本就是同一套动力模组——你记不记得机械原理课那场爆炸？"他剑指机甲心口陨石，"当时我说要给你看个宝贝，结果炸飞了半个实验楼。"
艾米丽蝠翼燃起黑炎，血族禁咒在祭坛上蚀刻出该隐的瞳孔纹路："两个白痴！你们三年前就见过噬源星链的载体？"
"何止见过。"张铁柱机械触手突然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段闪着雪花的记忆胶片，"老子现在才想明白——那天爆炸后昏迷了七十二小时，醒来脑壳里就多了这堆青铜齿轮！"
胶片投影出令众人窒息的画面：实验楼废墟中，李昊天正用手术刀剖开昏迷的张铁柱头骨，将枚刻着二进制代码的青铜芯片植入脑干。更骇人的是，年轻版的教皇约翰竟站在阴影中，手持的十字架流淌着星屑！
"圣骸布上的预言..."艾米丽真瞳剧烈收缩，"原来教廷早就在观测你们！"
机甲突然发出齿轮错位的尖啸，胸口的陨石标本轰然炸裂。三百六十道青铜门扉中涌出沥青状物质，落地化作身披殷商玄鸟袍的活尸。林雪第三只眼扫过活尸群，银光突然剧烈颤动："他们的DNA序列...和昊天心脏芯片完全一致！"
"因为这都是我的克隆体。"李昊天幽蓝火焰中浮现出手术刀幻影，"大瘟疫爆发前夜，我在停尸房肢解了三百六十具自己的尸体——现在想来，应该是初代管理员的认知污染。"
活尸群突然整齐划一地撕开胸腔，每具躯体中都跳动着刻满甲骨文的心脏。张铁柱的机械眼弹出战力分析界面，突然爆了句粗口："草！这些心肝脾肺肾的器官配比，和咱们上周干掉的那群变异体完全吻合！"
艾米丽蝠翼卷起血刃风暴："所以从半年前开始，噬源星链就在用你的克隆体做生物兵器测试？"
"测试？"李昊天突然冷笑，幽蓝火焰化作锁链缠住机甲左腿，"他们是在收集战斗数据，准备把整个太阳系炼化成新的排气管！"玄铁剑突然从他掌心生长而出，剑锋流淌着参宿四的星核物质。
机甲突然发出双重叠音，声波震碎了十二扇青铜门："李昊天，你篡改第七号文明周期记忆时，可曾想过要偿还这份因果？"巨爪抓向林雪，爪缝间流淌的星云黏液突然具象化成大二解剖课的妊娠母兔。
"等的就是你具象化实体！"李昊天瞳孔八卦阵逆旋出黑洞，心口银血在空中写就《连山易》卦象。母兔腹部突然爆开，跃出三百六十枚青铜齿轮，每枚齿轮都刻着众人记忆碎片。
张铁柱的机械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齿轮："草！这是老子被米迦勒砍断右手那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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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林雪第三只眼迸射银丝缠住他手腕，"齿轮里藏着认知病毒！"她医疗包中飞出七十二根银针，针尾系着写满《黄帝内经》的符咒，却在触及齿轮瞬间全部碳化。
机甲右臂突然分解成无数甲骨文，每个文字都化作李昊天的克隆体扑来。艾米丽尖啸着撕开逆十字圣痕，血族禁术召唤出该隐的左手虚影："昊天！给本公主十秒！"
"三秒足够。"李昊天突然扯断心口封印锁链，银血在脚下汇成河图洛书阵，"铁柱！大二实验楼爆炸前，我塞给你的U盘还在吗？"
"在老子机械臂的保险柜！"张铁柱一肘击碎扑来的克隆体，"密码是你解剖课偷藏林雪头发的日期！"
林雪正在布阵的银针突然颤了颤："你们...早就认识？"
"何止认识！"艾米丽血刃劈开三具克隆体，"这两个蠢货的孽缘始于..."她突然闷哼一声，该隐左手虚影被星云黏液腐蚀出巨洞。
李昊天已踏着河图洛书阵跃至机甲头颅，玄铁剑缠绕的星核物质突然变成母校实验楼的形状："初代管理员，你可知我为何选择参宿四的星核？"剑锋刺入机甲眼眶的刹那，整个青铜纪元开始像素化崩解，"因为三年前那场爆炸——我和铁柱把半个噬源星链的数据库，藏进了摩托车排气管！"
机甲发出宇宙弦断裂般的哀鸣，张铁柱趁机从机械臂保险柜扯出U盘。当那个刻着"林雪生日礼物"的金属装置插入排气管时，整个时空突然陷入绝对静止。
"这是..."艾米丽真瞳倒映着U盘表面闪烁的纹路，"该隐之眼核心的逆模因编码？"
"不。"林雪第三只眼流出血泪，"是昊天用《青囊书》加密的文明火种——他早把噬源星链的弱点，藏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盲区里。"
静止的时空中，唯有李昊天能缓慢移动。他染满银血的手指抚过机甲胸前的陨石标本，轻声哼起大瘟疫爆发那夜，林雪在隔离病房给他唱过的安魂曲。陨石层层剥落，露出内部冰封的少女面容——那竟是林雪七岁时车祸去世的双胞胎妹妹！
"认知闭环的钥匙，原来在这里。"李昊天玄铁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封印，"小雪，对不起了..."
绝对静止轰然破碎，机甲崩塌成的文明残骸中，传来初代管理员最后的叹息："原来在第七百二十次轮回时，你就种下了叛逆的种子..."
当青铜纪元彻底崩解时，众人跌回医学院后山的乱葬岗。张铁柱从土里挖出半坛浑浊液体，坛底沉淀的青铜碎片正闪烁着林雪妹妹的轮廓。远处传来教皇厅的钟声，十二道圣光划破夜空，其中一道光柱里隐约可见米迦勒残缺的右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