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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太医的医治,御史千金卫婉儿终于苏醒了过来,性命虽然无忧,但是整个人神情呆滞,每日里,将自己囚困在床榻之上,仿若失了魂魄一般,没有一丝活力。
看着整日郁郁寡欢的爱女,御史夫人守护在床边,一刻都不敢离开,宽慰的话语说了很多,都没能化解爱女心中一丝愁殇。
期间,御史大人多次过来查看,但皆是愁容满面的离开,在经历了三日冥思苦想之后,御史大人终于想到了一线出路。
“婉儿,你若真想嫁给南阳王,那么爹给你指一条活路,你若是能够办成了,今生定能如愿。”御史大人的鬼点子是出了名的多,今夜轮到为自家闺女出谋划策了。
一听到父亲此言,卫婉儿原本灰黯地眼神明显一亮,一双包含热泪的眼睛紧紧盯着御史大夫,焦急问道:“父亲,还有什么法子能救女儿?”
屏退外屋丫鬟,御史大人一脸正色,指点道:“这样,你明日一早就梳洗打扮一番,从后门偷溜出去,去南阳王府,私下求见王爷,跟他表明你的心意,只要王爷答应娶你,太后那边自然会改口。”
听完父亲的细说,卫婉儿先是矜持地低下了脑袋,她知道这种私下求见的行为,实在是不合礼教,但是辗转无措之下,她明白眼下唯有劝动南阳王,才能解救自己,于是纯情少女最终抛开了世俗的枷锁,认真点头道:“女儿明白,全听父亲安排。”
“好,”御史大夫对着一旁的夫人嘱咐道:“明天一早你好好给姑娘打扮妥当,记住,要让南阳王爷一看到婉儿的模样,就容易动恻隐之心,这样才能触动王爷的软肋。”
御史夫人连连应声:“老爷放心,妾身明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御史府上,一夜无话。
旭日清晨,卫婉儿早早被母亲唤起,待一番精心梳妆打扮之后,碧玉少女被妆点着楚楚动人。
在御史夫人的安排下,卫婉儿从后门悄悄离开了府邸,拐进一旁的小巷子里,那里正有一辆等候许久的民间马车,见到母亲安排的车夫,卫婉儿便放宽心思的登上了车厢。
随着马车的缓缓前行,卫婉儿怀揣着满心希望,向着南阳王府的方向坎坷行去。
今日,项逍铭一早入朝,在朝堂之上,太师与丞相又因一些琐事争吵不休,年轻的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一脸无奈地看着满堂大臣们各抒己见。
项逍铭站列武将之首,没有参与两方的唇枪舌战,而是百无聊赖的立在一旁,冷眼看戏。
毕竟大梁王庭,只重视文官,不喜武官当政,故此一群武官们在朝堂之上没有多少发言权,也就懒得跟能言善辩的文官斗嘴,乐得个清闲。
就这样,今日早朝又在双方不依不饶的博弈中,熬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退了朝。
项逍铭骑着一匹骏马轻快地回到南阳王府,靠近府门,一步下马,正欲走进王府大门,便听见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娇滴滴地唤声。
“王爷留步。”
这一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项逍铭敏锐的耳下,十分清晰,于是项逍铭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面容姣好,身材娟秀的妙龄少女正戴着一顶帷帽站在距离大门口六米开外的地方。此刻,对方正掀开帷帽一角,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
仔细打量那位少女的装束,项逍铭疑惑一愣,确定不认识,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走近几步,在与项逍铭保持了两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跟,卫婉儿福了福身子,自报家门道:“王爷,小女卫婉儿,是御史大人的女儿,上次家母生辰之宴,曾在小花园里,在凉亭下为王爷抚琴,今日婉儿前来求见王爷,实乃有要事相商。”
被对方一提醒,项逍铭立刻想起来那一夜凉亭抚琴的女子,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卫婉儿的来意。
来者都是客,项逍铭儒雅侧身,伸手朝着府邸大门里,做出请进的手势,示意道:“既是卫大人的千金,先进府再说。”说罢,他便领着卫婉儿走进了王府。
进了南阳王府大门,绕过了山水墙,没有走到迎客大厅,在宽广的院子中央,项逍铭站定身形,转身对着身后的卫婉儿,直言问道:“姑娘,有什么话,就在此地说吧。”
卫婉儿看了看四周景致,发现这是一处习武的场地,除了一旁的木架上有几行兵器之外,就只有十余名守院的士兵正远远地站立在外围,距离之远,是听不见两人对话。
瞧出对方谨慎的心思,项逍铭温和一笑:“姑娘,大可放心,我南阳府邸不常有外客来访,这里的将士们嘴巴都很严谨,不会乱说。”
听到项逍铭的安慰,卫婉儿终于放宽心思,娇弱开口道:“王爷,小女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望王爷能够解救小女脱离水火。”
说话间,碧玉少女的眼眶红润了,梨花带雨的容貌附着楚楚可怜的声音,听得人心绪难平。
面对如斯佳丽,项逍铭则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平静问道:“小姐此言何意?”
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滚落精致脸庞,卫婉儿不再顾忌羞涩,声音哽咽地说道:“王爷,太后赐婚于我和太尉之子,可是……,可是小女倾慕的人,是王爷,小女不愿嫁给那半百之人,还望王爷可怜我的一片真心。”
这会儿,好看的泪美人愁云满脸,一双洛水眼眸投射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无助媚态,项逍铭虽然心生同情,但也只能是同情而已,冷峻的脸上依旧丝毫未动,认真回应道:“小姐心意,本王实在是爱莫能助。”
卫婉儿绝望地看着他,不依不饶地恳求道:“若是王爷愿意迎娶婉儿,就能解救我脱离苦海。”
项逍铭早已心恋她人,怎可再对眼前女子许下承诺,于是他面露难色,好言劝说道:“小姐错矣,此次联姻乃是太后的主意,再者,在下并不是完美之人,太尉大人的长子,身居朝堂要职,实乃国之栋梁,其人品温文尔雅,品貌端正,是一位值得托付终生的大丈夫,小姐若是嫁过去,定能幸福。”
听到委婉地拒绝,卫婉儿哭得更加伤心了,她苦苦哀求道:“王爷这是要将婉儿往火坑里推呀,那太尉长子再好,婉儿心中也只有王爷一人,难道王爷真得如此绝情么?”
万般纠缠,不禁惹得项逍铭失去了耐性,男子眉宇一皱,傲骨地态度哆然冷冽起来:“小姐婚事,乃是当今太后钦定,眼下木已成舟,再难挽回,还望小姐收紧眼泪,遵从太后懿旨,婚配太尉嫡子,此乃上策,如若不然,便是欺君重罪,任何人都担当不起。”
这般冰冷的闭门羹,实在言简意赅的道明其中厉害关系,卫婉儿听后,泪如雨下,原本满心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彻底化作了秽迹。
“来人,送客—”伴随着项逍铭下达的逐客令,贴身侍从毕安从一旁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请回吧。”毕安恭敬地声音,惊乱了卫婉儿悲戚的目光。
少女绝望地看着项逍铭转过去的背影,顿感天昏地暗,周身乏力,但是贵女素有的高傲,让卫婉儿不得不收紧了泪水,默言转身,朝着来路失魂离去。
每行一步,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如今唯有听天由命,只有遵从懿旨的安排,认命婚配太尉府,不再做任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