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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悄悄送走肖公子之后,许雨薇立刻重新装扮一番,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皇宫,面见梁国太后。
在寿安宫的凤座之前,虚情假意的许雨薇哭哭啼啼地述说完项逍铭宠妾灭妻的骇事之后,太后不悦的脸色十分难看。
“太后,臣妾好苦呀,一个小小的妾室竟敢先与正妻怀孕,臣妾的脸面可是丢尽了,不要活了,呜呜呜呜……”许雨薇哭得梨花带雨,把伉俪情深的夫妻形象演绎的完美无缺,那悲戚到不能自持的哀怨,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让素来心冷的太后忍不住生出来些许同情之心。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哀家这侄子也是太任性了。”太后面露惊愕,她没有想到项逍铭竟敢违背王城旧俗,让妾室先行怀孕,看着许雨薇哭闹不止的模样,身为保媒的太后,唯有好言安抚道:“侄媳妇,你确实受委屈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哀家不会坐视不管,那名贱妾腹中的胎儿,自然是不能留的,哀家这就下旨,命人送去打胎药,以宽汝心。”
得到中意的恩旨,许雨薇心中窃喜,但是外露的面色却依旧委屈,她故作愁云的神情,磕头谢恩道:“多谢太后为臣妾做主,臣妾感激不尽。”
太后摆摆手,再度安慰道:“这一次哀家替你做了主,但往后的日子,你在王府里可得多上心,得多哄着王爷高兴,这样才能早日怀上子嗣,有了孩子,你南阳王妃的位置才算稳妥了,今日你先回去吧,哀家自会处理妥当。”
得到太后提点,许雨薇唯有压着内心无尽憋屈的情绪,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寿安宫。
在回去的路上,许雨薇心思复杂的琢磨着刚才太后的话语:‘平日里,项逍铭那臭小子看都不看我一眼,与他见面,不是吵就是闹,看他一眼,我都快烦死了,怎可与他同床受孕呢,再者,我乃是许家嫡女,他一个庶出的异姓王爷,焉能配得上我珍贵的身份,想要让我给他生儿育女,呸,做梦吧。’
一想到项逍铭那一副冰冷的面孔,许雨薇立感嫌弃的直摇头,可是转念一想到太后话语中的提点不无道理,心中又有所顾忌起来:‘我虽然讨厌南阳王,但是并不厌恶南阳王妃的身份,这荣华富贵的日子还得继续受用,万万不能白白舍去了,只是……若想坐稳王妃的位置,还得有子嗣傍身……’
子嗣难求,这可让爱慕虚荣的许雨薇陷入了自顾的魔怔之地:‘子嗣……,我早已与肖郎有了私情,并非完璧之身,若想怀上南阳王的孩子,恐怕得从长计议才行。’
心到此处,肖公子俊郎的容貌一下子闯入了许雨薇浮动的心河:‘怀孕……,不一定非要怀上项逍铭的孩子呀,只要我暗度陈仓,让项逍铭相信孩子是他所出,我南阳王妃的地位依旧可以稳妥。’
跟外男暗中苟合,最合适的人选必定是肖公子无疑了,许雨薇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直到回到东顺斋,她的目光中依旧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只要计划周全,必定不会被发现。’独坐梳妆台前,许雨薇忍不住喃喃自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贴身下人张嬷嬷匆匆走了进来。
“王妃,太后派人已经到王府门口了,还请王妃速去大厅奉诏。”张嬷嬷焦急地请示道。
许雨薇一惊,神色瞬间有些慌乱,但很快明白这是自己求来的结果,于是她又镇定了下来,起身道:“知道了,这就去大厅。”
许雨薇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饰,然后步履从容的往迎客厅走去,刚行至大厅门口,便瞅见大厅里面已经站满了好几行人影。
除去南阳王府服侍的丫鬟和随从外,还有一名王宫内侍官,及带来的几个王宫侍卫。
此时,那名内侍官正眼神锐利的盯着一名太医给洛凌霜把脉,徐嬷嬷从旁陪着。
踏入门槛,许雨薇心中暗忖:‘太后果然派人前来打探了。’
一边思绪,许雨薇一边强装镇定地走近内侍官的面前,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假笑:“哟,这是怎么了?”
洛凌霜面色苍白,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许雨薇,没有说话。
那内侍官面无表情地应道:“回王妃,太后体恤南阳王发兵在外,特下恩惠,命奴才带太医前来王府为女眷诊平安脉。”
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许雨薇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于是她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子,对着先行诊脉的洛凌霜说:“这是王府的荣幸,定得让太医好好瞧瞧,不可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方才瞧见这位姨娘面色不佳,便让太医先行诊脉,没能提前知会王妃一声,还望王妃见谅。”内侍官阴阳不定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许雨薇微微一笑,摇头道:“公公言重了,太后恩赐,府中谁先谁后又岂会在意呢。”
说话间,那名太医仔细为洛凌霜诊脉,片刻过后,太医收回右手,转头对着内侍官和许雨薇,行礼说道:“这位姨娘初怀有孕,已有一月有余,脉象尚还稳妥,只需静心调养,周身并无其他大碍。”
众人闻言,各自惊愕。
尤其早已心知肚明的许雨薇,故作惊讶的表情:“妹妹大喜呀,竟然怀有了身孕,这可真是王府的一桩大喜事呀。”
洛凌霜低垂着额头,双手护着肚子,显得小心翼翼,但美人的眼神中明显充溢着慌乱和无助。
因为在当下,若正妻没有子嗣,妾室不得比正妻先行怀孕,否则腹中的胎儿不能留,这是为了防止强壮的庶长子对年幼的嫡子形成巨大的威慑力。
而眼下,世人皆知南阳王妃是新妇,尚未怀孕,那么身为妾室的洛凌霜就不得有孕,如此道理,许雨薇明白,那个内侍官自然更加清楚。
听完太医的回禀,内侍官的脸色明显一变,他用尖锐的口气教训道:“王妃所言差矣,按照祖制,正妻在尚未孕育子嗣之前,其妾室不得诞下灵子,此乃万年不变的旧例,不得违抗。”
这一刻,许雨薇心中生出一片幸灾乐祸的暗喜,但是脸上却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公公,就不能通融一二么,眼下南阳王发兵在外,是否等到王爷归来,再行定论,也不迟呀。”
“王妃仁义,但是奴才可不敢行包庇之过,妾室先与正妻怀孕,如此有违礼教大事,奴才不敢隐瞒,一旦被太后知晓,定是不会轻饶。”内侍官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洛凌霜,语气严厉。
感受到威胁,洛凌霜身子一颤,袅袅水眸忍不禁泪水暗涌,她细声哀求道:“求公公网开一面,求王妃开恩。”
内侍官冷哼一声:“此事奴才可做不得主,临来之前,太后特意嘱咐过此事,不得违逆上训。”
见对方油盐不进,许雨薇故作假惺惺地姿态,苦楚说道:“妹妹莫怕,姐姐这就进宫,去向太后求情。”
不待洛凌霜出声,那名内侍官马上摆手说道:“恐怕王妃还没走出这个院子,堕胎药就已经进入了姨娘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