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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里的气泡水发出细微爆裂声。
徐婕垂眸看着杯沿凝结的水珠，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壳的星月图案上摩挲。KTV包厢门缝里漏出的嬉闹声像把锋利的小刀，精准挑开她精心维持的平静。
“周乔你输定了！“
“等会第一个推门进来的女生，不管是服务员还是保洁阿姨，都要当场告白！“
起哄声浪穿透门板，震得她耳膜发疼。走廊顶灯突然暗了两度，徐婕抬头望着镜面墙上自己的倒影，黑色缎面吊带裙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锁骨处特意扫的细闪高光此刻却刺得眼睛发酸。
三个月前戏剧社更衣室的记忆突然侵袭。她弯腰系芭蕾舞鞋绑带时，周乔的声音从布帘后传来：“温蒂的戏服尺寸不对？“
空气里漂浮着雪松与广藿香交织的男香，衣架滑动声里，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将鹅黄色蓬蓬裙递进来，指尖擦过她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
“小姐？“身后传来服务生的询问，托盘里的莫吉托薄荷叶在颤动。她猛地攥紧手机，细高跟在地毯上旋出半弧，雕花铜把手冰凉的温度顺着掌心直达心脏。
门轴转动的刹那，包厢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霓虹灯球在周乔冷白的面容上投下斑斓光斑，他握着骰盅的手指倏然收紧，腕表表盘反射的银光晃过徐婕的眼睛。
二十七个日夜交替间在图书馆“偶遇“的侧脸，此刻正露出她从未见过的错愕表情。
“哇哦——！“戴渔夫帽的男生突然吹响口哨，“传媒大学新闻系系花！周乔你小子中头奖了！“
徐婕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却精准捕捉到角落女生攥皱裙摆的小动作。那是周乔青梅竹马的芭蕾特招生林绾绾，此刻她精心描绘的咬唇妆正在颤抖。
“我...“
“愿赌服输！“有人把周乔往前推，他踉跄半步停在距徐婕三十公分处。这个距离足够她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以及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周乔突然伸手扯松领口，宝格丽慈善款项链从锁骨处滑出。当他俯身靠近时，徐婕闻到他衬衫上沾染的苦橙花气息，混着极淡的威士忌酒香。
“要不要和我试试？“
低音炮震得她耳蜗发麻，余光瞥见林绾绾打翻的玛格丽特在浅色地毯晕开泪痕。徐婕微微偏头，发丝扫过周乔发烫的耳垂：“周同学，你睫毛膏晕染了。“
看着少年瞬间涨红的脖颈，她在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里勾起唇角。这个赌约，她接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