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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山车的尖叫声撕裂云层。
徐婕攥着棉花糖的手微微发颤,粉白色糖丝在阳光下融成蜜泪,滴落在周乔挽起的衬衫袖口。他今天戴了银丝眼镜,镜链垂在凸起的喉结旁,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
“怕了?“周乔低头舔去手腕上的糖渍,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撕开伪装的野兽。
徐婕将棉花糖举到他唇边:“契约第六条,游乐园约会要牵手。“糖丝缠上他镜框时,她故意倾身靠近,“周同学,你睫毛在抖。“
轰鸣声由远及近,周乔突然扣住她的腰把人按进怀里。木质香调混着焦糖气息扑面而来,徐婕的耳廓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见两颗心脏在失重瞬间同频狂跳。
当跳楼机升到最高点,她突然仰头咬住他滚动的喉结。周乔闷哼着收紧手臂,镜链缠上她后颈的碎发:“徐婕,下面是三百米高空。“
急速下坠的瞬间,少女带着甜味的笑声散在风里:“要死也拖着你呀。“
暮色浸透鬼屋入口时,徐婕的珍珠发卡勾住了周乔的衬衫纽扣。幽绿灯光里,她佯装解不开缠绕的发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锁骨处的宝格丽项链上:“帮我。“
周乔的指尖在发抖。
当仿真僵尸突然破窗而出,徐婕准确无误地跌进他怀抱。少年绷紧的腹肌隔着衣料传来灼人温度,她蜷缩的膝盖恰到好处抵住他大腿内侧:“周乔,你心跳好快。“
“别动。“沙哑的警告混着血腥味特效雾气,周乔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后颈。这个充满掌控欲的姿势让徐婕脊椎窜过电流,却在瞥见出口亮光的瞬间挣脱怀抱。
她没看见周乔悬在半空的手,以及黑暗中他骤然晦暗的眼神。
摩天轮升到四分之三高度时,暴雨倾盆而下。徐婕望着玻璃舱壁蜿蜒的水痕,忽然用脚尖碰了碰周乔的小腿:“契约情侣该接吻了。“
周乔正在擦拭镜片的手猛地顿住。雨幕中的城市霓虹在他侧脸投下虚幻的光晕,喉结处还留着淡淡齿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周同学不会没接过吻吧?“徐婕晃着悬空的脚,珍珠白玛丽珍鞋尖掠过他西裤褶皱,“要不要姐姐教...“
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
后腰撞上安全栏的瞬间,周乔的掌心垫在她蝴蝶骨处。镜链缠住两人交错的指尖,徐婕在失重感中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暴风雨——那是三个月来她在无数个图书馆午后悄悄描摹的星空。
吻落下的瞬间,远处烟花突然绽开。徐婕尝到他唇间残留的棉花糖甜味,以及某种深藏的苦涩。周乔的指尖陷进她腰窝,像要捏碎精心烧制的陶瓷娃娃。
“闭眼。“喘息间隙的命令带着血腥气,徐婕却挑衅般睁着眼睛。她在漫天华彩里看见周乔泛红的眼尾,还有镜片上倒映的自己——那是猎物终于踏入陷阱的神情。
当摩天轮升至顶点,徐婕突然咬破他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时,她摸到周乔卫衣内侧藏着的硬物——是把老旧的黄铜钥匙,贴着心脏位置微微发烫。
暴雨在午夜转为细雨。
徐婕站在公寓楼下,看着周乔卫衣兜帽里闪烁的手机屏幕。林绾绾的来电显示像幽蓝鬼火,在潮湿的夜色里明明灭灭。
“不接吗?“她将淋湿的外套甩在肩头,锁骨处的吻痕在路灯下泛着胭脂色。
周乔突然抓住她脚踝,玛丽珍鞋的珍珠扣弹开,露出脚背淡青色的血管。他单膝跪在积水里,用袖口擦拭她沾了泥泞的鞋跟:“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徐婕俯身挑起他下巴,雨水顺着发梢滴在他颤抖的睫毛上:“周乔,你入戏太深了。“
她没问要去哪里,就像没问他为什么会有那把贴着心口的钥匙。雨幕吞没了少年低哑的回应,徐婕转身时踩碎了水洼里摇晃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