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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中间倒没出什么变故,唯一有变的就是秦山住进了书店三楼的阁楼里。
据琉璃说,有夜他看书看的太投入,蜡烛把唯一一间还算可以容身的草屋给点了,睡了一段时间破庙被琉璃有日去查账发现不对劲,才知道这个事情。
告诉了蒋轻云后,蒋轻云想到阁楼反正也在闲着,就给秦山住了进去,不过月钱减半,就当付了房费。商人真是精明。
秦山并不觉得吃亏,他的月钱如果出去住宿,压根住不了几晚,他甚至觉得蒋轻云是个大善人,还收了房钱照顾他可怜的自尊心,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
书店的事,蒋轻云一直都没有告诉金姑姑,不是不信任,只是留了个心眼,毕竟府里家大业大,怎么着父亲他们也看不上自己的一家小书店。
天气冷的缘故吧,今夜的夜有些黑的早了,院里的树,叶子已经落完了,枯树被风吹过,颤抖的枝桠碰撞发出怪响。蒋轻云在冷天里本来就不愿多出门,所以此时就早早的钻进了被子里。
睡到半梦半醒,她听到一阵嘈杂声,实在是无法忽略掉这些声音,只好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琉璃,外面怎么了?”刚睡醒的声音懒中带着一丝哑音。
还没等琉璃回答,金姑姑已经进来了,脸上的笑容不像从前那般了“小姐快起身吧,大少爷尸身回家了。”
“什么?”她一下子惊了起来,困意消散了,大哥是出去打仗了,出嫁前就已经去了,大哥没有回来,父亲说是因为边境的无耻游民总是时不时偷袭,从来不敢正面交锋,所以这一仗才拖了这么久,如今怎么会……
蒋轻云顾不上多想,连忙起身穿衣往外赶,大哥的尸身安顿在了大厅里,堂前已经跪了一大片,蒋轻云冲过去时,耳边都是惨惨戚戚的悲嚎声。
金丝木棺里躺的确实是她大哥,不过一双眼睛已经不再能睁得开了,小麦色的皮肤现如今也已经铁青,曾引的京城小姐们倾心的笑容,也不会再有了。现如今躺在棺木里,这具冰冷冷的尸体就是大哥。
她捂住嘴,眼泪不由自主的下来,金姑姑在旁边扶着她。
“金姑姑,父亲和母亲呢。”
“夫人还在宫中陪产,此时应该还不知,陛下传召老爷也还在宫中。家中如此,小姐必须安排好大少爷的身后事,送大少爷安安心心走。”金姑姑见多了大场面,当务之急是什么,她很清楚。
蒋轻云手脚有些发软,她虽然有些主见,却还没有遇到过大事,如今这种局面,她必须赶紧调整过来,家中都是弟弟妹妹,她身为长姐,必须要承担起来担子。
跟着金姑姑将一切安排妥当,超度的僧人也已经赶了过来,蒋轻云跪在灵前,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实,怎么一夜之间,家中发生了此等变故,而双亲全都不在府中?
天色已经大亮,父亲蒋武才从宫中赶回来,他显然已经得知了消息,中年丧子,这种打击让他苍老了许多。颤抖的手想要摸一摸躺在棺木里的儿子,却又无力的垂了下来。
外界此时也都收到了消息,过来吊唁,蒋武不得不收拾好情绪。
街上也已经传开了,大将军蒋武之子命落战场了。秦山听到这个消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一场小战死了将军府的一个儿子,真的是战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