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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像座透明棺椁，苏蔓的珍珠耳钉在电脑蓝光里忽明忽暗。她揉了揉酸痛的颈椎，听见茶水间传来研磨咖啡豆的声响——那是程弈阳独有的节奏，三急两缓，如同摩尔斯电码。
“市场部的数据模型有问题。“程弈阳的声音裹着雪松香突然降临，他屈指敲了敲她面前的显示器，铂金袖扣在黑暗中划出冷冽的弧线。
苏蔓仰头时，正对上他松了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那里有枚淡红色的抓痕，像片飘落的凤仙花瓣。她想起午休时听见的八卦，财务总监上周刚给他送了瓶勃艮第红酒。
“误差率在千分之三以内。“她将分析报告投射到幕布上，激光笔的红点微微颤抖，“但若采用蒙特卡洛模拟......“
程弈阳突然俯身握住她的鼠标，带着薄茧的拇指压上她手背凸起的青筋。投影仪嗡嗡作响，他们的影子在幕布上交融成暧昧的剪影，EXCEL表格里的数字开始诡异地扭曲。
“我要真实的错误率。“他的呼吸扫过她发顶旋涡，“不是人事部教你的标准答案。“
苏蔓的瞳孔猛地收缩。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尖锐鸣叫，她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里攥着技术部的加密U盘。落地窗外飘来流浪猫的呜咽，像极了儿子发烧那晚在急诊室外的啜泣。
“程总看过《摩诃婆罗多》吗？“她突然用棉签蘸取碘伏擦拭键盘，“潘达瓦兄弟在赌局里输掉尊严时，骰子上沾着酥油。“
程弈阳的喉结动了动，他看见她将染黄的棉签举到投影仪前。放大五十倍的纤维里，竟显出市场总监的指纹——那些精心伪造的数据，此刻正在光影中分崩离析。
“明天九点前我要新方案。“他将U盘扔进碎纸机，齿状刀片绞碎塑料的声响令人牙酸。走到门边时又回头补了句：“通知后勤部，所有键盘每周消毒两次。“
苏蔓收拾东西时发现，他留下的咖啡杯底压着张皱巴巴的退烧贴。薄荷味儿的，和她包里那枚一模一样。电梯镜面映出她泛红的耳尖，方才被他握过的手背正在血管里开出一簇簇凤仙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