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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风和日丽的上午,蓦然间天边乌云垄罩,空气逐渐变阴冷,一道惊雷陡然划破天际,群鸟四散,半山腰下起了滂沱大雨。
淅沥哗啦的暴雨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高喊的嗓音「不好了,快来人呀,三少爷被雷击了。」
卧榻上躺着一名少年,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俊秀,虽称不上潘安再世,倒也五官端正,看起来刚过弱冠之年不久,带着些许的青涩与稚气。
此刻少年却双目紧闭,自从遭雷击后已昏迷了五个昼夜,屋内的三人焦急不已,来回踱步,其中一人道「这可怎么办,都已经五天了还不见好。」另一人说「大爷快看,三少爷醒了。」
三人闻言皆齐聚床头,少年已然转醒,望着众人,双目中尽是迷茫,那个叫大爷的人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韩雪,你感觉如何?」
韩雪想撑起身子,无奈使不上力,只得平躺着「大哥,我头好疼,到底发生了甚么?我想不起来。」
大爷说「三弟莫要惊慌,听大哥慢慢跟你说,五日前是柳姨忌日,你前去秀屏山祭奠生母,谁知那日天象不佳,一道落雷击中了你。」
「若非文叔及时将你救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旁边那人叫文叔,年过六旬仍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十足「可不是嘛,当时一道天雷就朝三少爷顶上劈,整个人都冒烟了,可把叔吓个半死。」
床头稍远处立着一人,神情略显愤懑,此刻突然道「虽说慎终追远,人之大义,三弟你不会动点脑子吗?电闪雷鸣的你也往山里去,改日再去祭拜不成吗?柳姨秉性良善,莫非会怪你不成。」
文叔连忙说「二爷,此事都怪我,是我没拦着三少爷。」二爷气呼呼的,不再说话,大爷也道「好了,二弟你少说几句,三弟也不是有心的,谁能料到会发生这般事情。」
韩雪有点惧怕这位二哥,轻声说「二哥,对不起,我错了。」
二爷听后容色稍缓「都散了吧,大家轮着顾你也乏了,早些歇息,文叔你也去歇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大爷道「你们先去吧,我再陪陪三弟。」
韩雪此时思绪开始明晰,记忆回转,想起了大哥名叫韩伯青、二哥韩仲盈。见韩仲盈偕文叔离去,韩伯青说「三弟,别怪你二哥,他这人就口是心非,明明担心你,嘴上却不肯说。」
「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日,二弟把晋阳的郎中医馆翻了个遍。」
「放心,我懂二哥。」韩雪随口应道,突然间惊觉不对「等等,大哥你方才说甚么,晋阳!我是在晋阳?」
韩伯青未察觉有异「咱们韩家老宅在晋阳城,你还能在哪?」
一个疑惑的声音出现在韩雪脑中「我不是在波茨坦嘛,怎会来到这。」
韩伯青接着道「三弟,你那脖子上挂着啥?郎中来时我瞧见过。」韩雪闻言摸了摸胸口,果然有一块硬物。
顺手取出,脱口说「喔,这是丑丑。」
韩伯青瞅了一眼,二条鱼,看起来也不像稀罕物事,许是三弟一时兴起买来,并未放在心上「丑丑,我看这玉石雕琢的挺美。」
「对了,说到丑,三弟我告诉你一件新鲜事,赵大爷养的那条母黑狗生了一窝小狗。」
「当中有一只,通体发黑,独独脸上的毛一团白,活脱脱一个白脸曹操,把赵大爷都气病了,你说奇不奇。」
韩雪笑了,顺口道「那不是哈士奇吗?」
「甚么哈士旗,咱晋阳城有这旗吗?」韩雪总觉着哪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韩伯青接着说「罢了,三弟你早点歇息,明天还要拜望母亲,她都差人问了好几回,我走了。」
韩伯青走后,韩雪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脑海中思绪不断,心中默想「我是韩雪,可我又记得我是孟韩雪,那我到底是谁?」
「如果我真是孟韩雪,我怎么会认得大哥、二哥?」
韩雪心绪烦杂,左顾右盼着,见屋内陈设雅净,几把方凳、一张平头案、架上一方铜镜,倒也无甚杂物。
「对了,铜镜。」韩雪立马翻身趋前,只见镜中出现一清秀少年,年纪约莫二十出头,这并不是孟韩雪的脸庞。
「难道孟韩雪在韩雪体内,不不不,这太荒谬了。」
又想起了丑丑,将其摊在掌心,细细凝望,思绪顿时澄明许多。
「我想起来了,是时空云将我送来此地,我是来找夏茉的。」
「可我怎么会变成一个少年?」
韩雪越想越发觉得心烦意乱,发生诸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脑袋瓜子疼得欲裂,索性拉起被褥,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