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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平日里所见到的湛蓝天空,当真是它真正的颜色吗?”
“它……当真是无边无际的吗?”
“实际上,这天空中的云,乃是由水蒸发而化,那是无数的小水滴。”
云……是小水滴?
听到姜林的讲述,胡亥都不由一愣。
但他倒是联想到了。
天空乌云汇聚之时,便会有雨水落下。
这或许也能够佐证!
姜林瞥了胡亥一眼,微微一笑。
这可是小学就能学到的科学知识!
“你应当听说过鲲鹏吧?”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庄子的《逍遥游》中,也曾讲述过类似御风而行的话语。
这其实就涉及到一些玄学了!
鲲鹏?
胡亥皱眉思索起来。
扶摇而上九万里!
若腾云驾雾能做到这般速度,岂不是足以朝碧海而暮苍梧了?
与此同时。
姜林的话音又再度响起。
“而这腾云驾雾,实则……可凭风借力!”
“但这风,却并非自然而生,而是云借风力,风借云力!”
“二者相生!”
“因此,我们以风借来的云,实则与天空中的云,似同非同!”
“我们所驾御之云,也当为祥云!”
祥云……
胡亥愈发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此时。
他都没有感受到,自己周身的衣袖,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掀动!
更是还有着朦胧的云雾,在他周身浮现!
云借风力,风借云力!
“风,实则为大气流动而生!”
“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
“这腾云驾雾,便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讲述之时。
姜林心中都能感受到一股奇妙之感。
天地之气,在他周身缓缓凝聚。
又化作云雾,逐渐凝实。
如祥云辉映,在宣示祥瑞!
“这似乎……不只是腾云驾雾而行那么简单!”
“还有一种天地之气,祥瑞之兆?!”
姜林都有些讶然了。
姜林将胡亥周身萦绕的云雾景象,尽收眼底。
那些云雾,还在迅速凝实着。
更有一缕云气,在缓缓成型。
那不同于天下的云朵,也并非由水气所凝聚。
甚至,仔细看去,还能够隐约看到一抹金色光辉!
在胡亥周身游曳间,当真已经形成了祥云之状!
而且。
整片天地间,都有着一缕缕云气,在向着胡亥周身凝聚。
紧接着,又归纳于胡亥周身的祥云之中。
这使得那一缕祥云,也在不断壮大!
逐渐凝聚成一团。
祥云之中,祥瑞的气息四溢,温和而纯正。
甚至能让人隐约感受到一股沐浴祥瑞之感!
“果然是祥云吗?”
姜林心中已然有所明悟了。
祥云入境,行雨随轩。
更是象征着吉祥和福运!
而胡亥能够修炼出祥云,他也并不算太过疑惑。
祥瑞,应当多少是与帝王气有所联系的。
若这世间当真有命数。
那按照前世胡亥的经历,且不论功过,可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帝王了。
或许,冥冥之中,现在的胡亥,也具备一些帝王之气。
姜林环顾四周,都不由有些感慨。
“祥云辉映汉宫紫,春光绣画秦川明。”
而当他的话音落下之时。
原本正闭目感悟着的胡亥,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周身的云雾,已然完全成型!
落在了胡亥的脚下,成为一团氤氲流转的祥云。
胡亥似有所感,下意识低头望去。
看清足下的云彩,他的眼前顿时为之一亮!
“腾云驾雾……”
他呢喃一声。
随即,像是迅速明白了什么。
脚下的祥云浮动,将他的身形也托举了起来。
直接便带着他,飞入了天空之中!
原地,竟只留下了一道隐约有金色光辉缭绕的云气虚影。
直上云霄!
姜林抬头望去。
天空之中,赫然有着一道云气的轨迹!
那道轨迹在胡亥脚下祥云的飘动间,交织得密密麻麻。
放眼望去。
竟当真给人一种祥瑞之感!
对此,姜林眉头微挑。
对于胡亥的兴奋,他早已经感受到了。
说实话,胡亥能够修炼出祥云,他也有些没想到!
这或许也并不算太过适合胡亥。
不过。
正足可见胡亥的悟性!
“这小子,有点不知收敛啊……”
姜林扯了扯嘴角。
咸阳城的天空之中,可已经被胡亥脚下的祥云划出了一道道弧线。
随着云气扩散,当真是大片的祥云高挂于天空之上!
在阳光照耀下,更显灿灿生辉!
如今胡亥修炼成了腾云驾雾,一切皆随心念而动。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有些张扬了。
终于。
在一番腾云驾雾之后,胡亥这才落回了小院之中。
脸上仍旧是充满了激动神色。
“先生,我……我练成了!”
“这腾云驾雾之法,果真神异无比!”
脚踏祥云,身游天地,随心所欲!
这才是大自由!
姜林笑意温和,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
只论天赋的话,胡亥应该的确不弱于扶苏!
不过。
两人的心性,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否则,他要传授胡亥的,可就不只是神通了。
而扶苏所感悟的,可是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
想到这些,姜林才慢悠悠开口。
“你我先前所约定的条件,可还作数?”
这其实同样是他给胡亥的考验。
只有天赋,若心性不定。
那这腾云驾雾之法,也就算是到头了!
胡亥却是恭敬地点了点头。
如今他领悟了这腾云驾雾之法。
看着姜林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敬佩!
“先生尽可随意吩咐弟子!”
实际上。
他心中也大感惊奇。
未曾料到,这传说中的腾云驾雾之法,他竟然只听了姜先生的一次授课,就能够学会!
即便是仙人之中,应当也少有如先生这般的存在吧?!
姜林这才满意一笑。
“我只让你去做一件事……”
“去学儒家学说!”
嗯?
闻言。
胡亥顿时一怔。
去学儒家学说?
他不由想到了这几日以来,一直与他大哥扶苏待在一起的张良。
似乎最近朝堂上也有传闻,大秦要推行儒家学说了。
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先生竟然让他去学儒家学说!
姜林轻挥衣袖,道:“不必学儒家神通,只学儒家学说便可。”
他倒并不是有意让胡亥去帮着推行儒家学说。
也不是让胡亥去修炼儒家的修炼体系。
而是……
胡亥的心性过于浮躁!
而儒家学说之中,刚好有些教做人的理论。
尤其是荀子的“性恶论”,人性本恶,劝人为善,这可再适合胡亥不过了!
姜林可并不想,在今后教出个暴君胡亥!
他又看向满脸不解的胡亥,缓缓开口。
“也不必去修成什么君子,按你的本心便可。”
“至于如何去学,便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这属于放羊式教学。
胡亥本性跳脱,真让他去修炼成君子,说不定会有些束缚他了!
反正只要让他摆脱赵高以往的影响,不惹出什么乱子来就行!
可胡亥却像是有所明悟了。
他眸光一动,当即连连点头。
“弟子遵命!”
先生必然是另有深意!
只有深意究竟是什么,他想不通,索性先不去想了。
或许这也正是先生的用意。
要让他自己去悟!
……
咸阳城中。
来往的行人纷纷抬头,眺望向天空。
天际中祥云纷呈,几乎笼罩了整座咸阳城的天空。
金光闪耀,熠熠生辉!
“祥云……这是祥瑞之兆!”
“昨日国师刚刚主持了藏书大典,今日咸阳城上空便有祥云高挂!”
“天下大吉啊!”
人群中,传出一声声惊呼。
诸如这般的祥云,人们可也都是头一回见到!
“仙人赐福,仙人赐福!”
……
咸阳宫中。
嬴政收到章邯的汇报,眸光一闪。
很快,他的脸上又展露出一抹笑容。
“国师……这是在为我大秦赐福吗?”
天际祥云高挂,这可是天地异象!
章邯点点头,又继续向嬴政开口。
“今日十八世子被国师召入府邸之中。”
“有兵士曾见到,自国师府邸中,有一道云气直冲霄汉!”
“随后,天空中便有祥云高挂。”
胡亥?
闻言。
嬴政眉头微微一挑,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了。
桑海,蜃楼。
今日,月神与星魂以及一众阴阳家长老齐聚于蜃楼深处。
目光皆落在前方的东皇太一身上。
“藏书大典之上,大秦国师收录天下之学,曾展露出数种仙人神通。”
“以至于天下为之惊动!”
东皇太一的话音为之悠悠响起。
语气之中,满是凝重。
而听到此,阴阳家众人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
月神眸光微闪,就只是静静看着东皇太一,一言不发。
如姜先生那般仙人,在藏书大典上,展露出些许神通。
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星魂与一众阴阳家长老则是都紧皱起了眉头。
他们都似是明白了东皇太一的意思。
一尊真仙,在大秦朝堂之上。
这对于阴阳家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唯独少司命始终眸光空灵,似是没有对此没有丝毫的看法。
静静站在原地,如同一朵绽放的青莲。
而这时。
东皇太一的话音又响彻了起来。
“他当日所展露的神通之中,曾有一念花开。”
“应当便是他曾在我阴阳家所讲述的木行之法了。”
“而此法……可滋养生机,更能增加阳寿!”
这一番话音落下。
一众阴阳家长老中,金部长老云中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滋养生机,增加阳寿!
他已经彻底明白东皇太一的用意了!
如今阴阳家所在的蜃楼,可正是按照始皇帝的旨意所打造的。
更是肩负着出海寻长生药之职!
为此,他也时常炼制丹药,送入咸阳宫中。
可以说。
如今阴阳家能够坐享整座蜃楼,可都与始皇帝想要长生的念头分不开。
但现在,大秦有了大秦国师这位在世的真仙。
更可通过那木行之法,为嬴政滋养生机,增添阳寿!
那么。
始皇帝当真还需要阴阳家为他出海寻长生药吗?
想到这。
云中君当即向东皇太一开口。
“东皇阁下是在担心,大秦国师会取代我们阴阳家的地位?”
“又或者……”
“让我阴阳家今后逐渐失势!”
恐怕,这份担心,早就已经成为现实了!
大秦国师,本就位列于三公九卿之上。
而星魂和月神两位阴阳家左右护法,虽为大秦护国法师。
可他们的地位,根本无法与大秦国师相比!
东皇太一缓缓点了点头。
“谁也不知,那大秦国师是否当真有长生仙法。”
“可若是有朝一日,始皇帝可以从他那里获得长生……”
“那到时候,我阴阳家在大秦帝国,便再无任何用处了!”
这根本不算是什么担心。
而是必定会演变成的事态!
那大秦国师的地位,早已经如日中天了。
可相应的。
阴阳家在大秦的地位,便会江河日下!
星魂与一众长老脸色皆是沉郁了起来。
他们都很清楚。
如今的阴阳家在大秦,虽说还算是地位超然。
可他们对于始皇帝而言,更多还是一个求长生的工具罢了。
而当始皇帝不再需要他们……
那阴阳家又该何去何从?
云中君的眉头,更是几乎都已经拧成了疙瘩!
“难怪这些时日以来……”
“我送入咸阳宫中的丹药,也减少了许多!”
这可都在意味着,阴阳家在大秦,已经逐渐失势了!
月神将这些人的反应收归眼底,始终未曾出声。
纵使阴阳家再怎么担忧,又能如何?
难不成,东皇太一还要去挑战姜先生的威严?
先前姜先生平定海潮之后,可曾有一道雷霆径直劈落在了蜃楼之中。
直到现在,那道雷霆在蜃楼所留下来的痕迹,还都未曾彻底清除。
更何况。
以她对于姜先生的了解。
那般超然物外的心性,又岂会在意阴阳家?
这时候。
星魂似是想到了什么,瞥了眼月神,这才又上前一步。
“先前大秦收录天下之学时,我阴阳家的典籍,可也在其中!”
“须知晓,在收录天下之学前,大秦的政令,可是焚书!”
“我阴阳家的典籍,是否也在焚书的行列之中?”
说话间,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这一切可都在说明。
阴阳家,已经失势了!
他背负起衣袖,又继续开口。
除此之外,我已经收到消息。”
“今后的大秦,要推行儒家学说了。”
“那我阴阳家便更不可能会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阴阳家的处境,迟早会愈发艰难!
而他们,从来都不会坐以待毙!
可一时间。
整个大殿中,还是不免有着一股沉郁的气氛笼罩四方。
没办法,那位大秦国师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大了!
纵使阴阳家倾尽全力,当真就能够与大秦国师对抗吗?
因此,阴阳家需要求变!
而这时候。
东皇太一轻挥衣袖,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我已奏报咸阳,蜃楼,将会再度出海!”
嗯?
闻言,月神等人却都不由一怔。
蜃楼要出海?
是去寻仙,还是如何?
可几次出海下来,他们并未寻到仙迹……
总不能是阴阳家要就此避世吧?
紧接着。
他们就又听东皇太一的话音响起。
“此行,赶赴方丈岛!”
“那里的方士,虽也未曾寻觅到真仙。”
“可他们毕竟居住在海外仙山之中。”
“我们阴阳家,也该向大秦展露出些许诚意了!”
这下子。
月神等人明白了过来。
方丈岛,作为海外仙山之一。
其上,可还居住着一群方士!
那些人也都有着一些不俗的手段,而且,在采药炼丹方面的造诣。
甚至也不比阴阳家云中君要弱!
“东皇阁下是打算,带那些方士进入大秦?”
“要让他们去给始皇帝炼丹?”
月神上前一步,试探着询问。
其实已经用不着东皇太一来回答了。
对于东皇太一而言,若是能够将方丈岛中的方士带到大秦。
便可以直接向始皇帝证明。
阴阳家乘蜃楼出海,已经有所收获了!
那这,自然可为阴阳家多争取一些始皇帝的关注。
只不过。
她心中还有着些许顾虑。
“大秦国师……或许无心与我阴阳家相争。”
阴阳家所要做的这些,恐怕在姜先生看来,都是些小伎俩吧?
东皇太一却并未回应,就只是悠悠开口。
“方丈岛中的方士,又何尝不可以是仙人?”
国师府邸。
当扶苏和张良赶到之时。
他们只见一缕云气扶摇而上,直冲云霄。
又渐渐散去,消失无踪。
可天边的云彩,却隐约有金霞高挂。
只一眼望去,便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祥瑞之感。
“先生已经出门远游了吗?”
扶苏和张良相互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他们知晓,自藏书大典后,先生已经有远游的念头了。
只不过,他们现在要处理推行儒术的事情,无法随先生离去。
而仙人的踪迹,的确难寻。
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与先生送别。
可这时。
院落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道少年的身影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他面带笑容,向两人各自行礼。
“大哥,三先生。”
胡亥?
见到胡亥,扶苏都不由一愣。
他可没有料到,胡亥会出现在这里。
可更为令他感到惊讶的是。
此时胡亥虽在向他们行礼,可胡亥脚下,却分明有着一团祥云悬浮。
这赫然是腾云驾雾!
注意到扶苏讶然的目光,胡亥顿时面露得意。
“先生传我的!”
只心念一动。
他脚下的祥云便带着他一同回到了院落之中。
扶苏和张良一同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胡亥脚下的祥云,他们也都不由有些动容。
腾云驾雾,这可是尤为闻名的仙人手段!
他们以往,都未曾见到先生展露过这般神通。
“先生临行前说了,让我先跟着三先生学学儒术。”
胡亥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另外……”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院落中的小茶树。
“先生还说,让你们各自取一片茶叶,泡茶喝下。”
听到此。
扶苏和张良皆是转头望去。
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小茶树上时,却都不由一惊。
似乎他们每一次来到这处院落之中,都会发现,这株小茶树有些奇异的变化。
而这一次。
小茶树依旧扎根于院落,枝叶摇曳。
可是。
在小茶树的枝叶间,竟是还有着一团淡淡的云雾缭绕其上!
那更像是这株小茶树生长于云雾间。
给人一种遮天蔽日的错愕感!
院落中,似乎有一阵微风吹过。
小茶树上,两片茶叶随风而起,恰好落在了扶苏和张良的身前。
他们只是伸出手,那两片茶叶便飘然落在了他们的掌心之中。
仔细看去。
落于掌心的茶叶之上,分明都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云雾。
其中隐约可见一缕金色的祥瑞气息。
……
一处密林间。
李斯带着一队秦兵,徐徐迈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