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道初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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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散尽的刹那，整个万古大陆发出沉闷的轰鸣。风羲站在人皇宫顶层的观星台，看着中州大地如同被神灵揉皱的绸缎，山脉隆起处喷涌着七彩霞光，原本不过百丈宽的洛河竟在眨眼间化作横贯千里的天河。

“陛下！”李浩然御剑而来，腰间玉佩发出急促嗡鸣，“北方玄武城出现深渊裂谷，有黑雾正在吞噬驻军！”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亮起六道冲天光柱。赤色光柱裹挟着梵音禅唱直贯云霄，青色光柱里隐约可见八卦虚影流转，金色光柱中万千书简翻飞，黑色光柱里鬼哭狼嚎，紫色光柱妖气冲天，而最后那道纯白的光柱——正是从人皇宫通天书塔迸发的人道辉光。

风羲体内那颗沉寂许久的琉璃珠突然震颤起来。他能清晰感受到，在千里之外的战场废墟上，无数战死者的修为正化作萤火般的光点，穿过空间屏障没入自己丹田。

“报——”浑身浴血的斥候撞开宫门，“西境出现十万大山虚影，有虎啸声引动我军将士气血逆流！”

风羲抬手按住腰间轩辕剑，剑鞘上九条龙纹同时睁开金瞳。他能感知到天地法则正在重组，原本禁锢着帝境之上的枷锁已经出现裂纹。最要命的是，那些蛰伏在四大圣族祖地的老怪物们，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传令四卫。”风羲的声音带着天道共鸣的颤音，“开启万象归元阵，所有子民撤回九十九城。李卿，你持我人皇印去通天书塔第七层，请出初代人皇留下的《万道策》。”

当李浩然捧着鎏金玉册返回时，风羲正在用指尖勾勒虚空。无数金色符文在他面前组成立体星图，其中代表四圣族的星辰正以诡异轨迹向中州逼近。

“陛下，书塔三层有异动。”李浩然压低声音，“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守经人...他身上的鬼道气息比三日前浓郁了十倍。”

风羲眼底闪过寒芒。三日前大雾初起时，他就发现通天书塔里混入了鬼道修士。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怕是以为天地剧变就能浑水摸鱼，却不知人道气运最克阴邪。

“无妨，让赵龙带三千玄武卫守在塔外。”风羲翻开《万道策》，书页间竟飘出远古战场的喊杀声，“传朕口谕，即日起所有修炼者需在观天镜前重测根骨——”

话音戛然而止。

东南方向突然腾起遮天蔽日的血云，云中隐约可见十八尊白骨莲台。风羲瞳孔微缩，那是佛教密宗的血海浮屠阵，但本该在西漠苦修的佛门修士，此刻阵中却掺杂着令人作呕的鬼气。

“报！南疆巫族献上拜帖，说是寻到了克制鬼佛合流的方法！”

风羲刚要开口，体内琉璃珠突然爆发炽热。他神识扫过千里外的青龙城战场，只见阵亡将士的尸身上升起淡金色光点，而某些尸体天灵盖处却萦绕着诡异的黑气——正是鬼道修士夺舍的征兆。

“让巫族使者去万象阁候着。”风羲并指为剑，在虚空刻下三道敕令，“武乾坤，带你的破军卫去青龙城。记住，凡天灵有黑气者，就地格杀！”

随着武将军领命而去，风羲转身望向观星台铜漏。距离天地完全融合还剩七个时辰，而四大圣族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边境。他能感觉到，蛰伏在暗处的佛陀正在用某种秘法窥视这里，就像毒蛇在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突然，轩辕剑发出清越龙吟。风羲嘴角勾起冷笑，左手虚握间，千里外某处山谷传来惨叫——那里藏着三个正在布置转生大阵的鬼佛修士，此刻被凭空出现的金色锁链绞成血雾。

“想要借天地剧变重塑轮回？”风羲抬手接住飘落的血雨，琉璃珠将其中蕴含的修为尽数吞噬，“问过朕的人道了吗？”

夜色降临时，第一座洞天福地在朱雀城现世。当七彩祥云照亮夜空，风羲看到城中百姓身上都浮现出淡淡白芒，那是觉醒人道天赋的征兆。而在琉璃珠感应范围内，所有新丧之人的修为都化作金色溪流，源源不断涌入他的经脉。

“陛下，各教派使者已在万象阁吵了三个时辰。”司马颜的声音从传音玉简中传来，“佛教要我们交出《楞严经》残卷，鬼道修士声称有克制妖族的秘法...”

风羲抚摸着轩辕剑鞘上的龙纹，感受着琉璃珠内澎湃的能量。当第二颗代表妖族的星辰亮起时，他忽然露出笑容：“告诉他们，明日朝阳初升时，朕在问道峰设下六道论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