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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坍缩成DNA双螺旋，余仁杰的瞳孔里倒映着产房编号在渗血。他扯开莉莉的病号服，儿童简笔画玫瑰下方，皮肤正在隆起齿轮状的胎记——与他后腰的先天性血管瘤完全对称。
“这不可能......”余仁杰的军刀划破自己小臂，流出的血珠竟在培养皿中自动排列成染色体图谱。急诊室顶灯突然爆裂，黑暗中响起二十年未变的产房录音：“用力！看到头了......天啊这是！”
莉莉的机械义眼在此时启动红外模式。泛黄的记忆投影里，年轻助产士颤抖着捧起新生儿——婴儿后脑嵌着微型齿轮，脐带连接的不是胎盘，而是台袖珍ECU控制器。产房角落，赵家长女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机油的污渍。
“我们才是初号机。”莉莉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她撕开人造腹膜露出合金骨架，“赵家拿克隆体当继承人培养，真正的血脉早就……”腹腔突然弹出全息遗嘱，赵老爷子亲笔写着“余仁杰系合法继承人”，落款日期是他出生前三个月。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余仁杰撞碎消防柜取出斧头。他劈开护士站的保险箱，冷冻胚胎储存罐的标签令他窒息——编号1999-001的胚胎细胞，供体姓名栏赫然填着母亲的名字，而采集日期是她葬礼后第七天。
机械臂突然穿透混凝土墙将他按在CT机上。穿赛车服的青年嚼着带血的生鱼片，额角缝合线里露出光纤电缆：“表哥，欢迎参加自己的葬礼。”扫描仪显示余仁杰的枕骨镶着枚青铜齿轮，与赵氏宗祠的传家宝纹路一致。
莉莉的液压心脏在此刻超频运转。她撞破防辐射铅板，将钋-210胶囊塞进青年领口：“替我向地狱里的外公问好。”伽马射线灼烧血肉的焦臭中，余仁杰看见青年锁骨纹着倒置玫瑰——正是母亲遗照背景墙上的图腾。
地下车库的追逐战持续了三分十七秒。余仁杰驾驶着改装救护车撞破基因库大门时，冷冻舱喷出的寒雾里悬浮着上百个“自己”。最古老的舱体标注着1979年，舱内老者面容与他军训照重叠如镜像。
“惊喜吗？”冷冻舱通讯屏突然亮起，赵老爷子的数字灵魂在数据流中狞笑，“你不过是我的意识载体，就像你母亲承载着……”余仁杰的斧头劈碎屏幕的刹那，所有克隆体同时睁眼，机械合唱般的声浪震碎防弹玻璃：
“齿轮永生。”
莉莉在此刻启动了自毁程序。她将脑核芯片插入主控台，嘴角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淡蓝色的冷却液：“找到六岁那年的冰淇淋车……”爆炸气浪掀翻整排克隆舱时，余仁杰在她瞳孔最后的反光里，看见自己抱着洋娃娃站在1999年的暴雨中，而那个洋娃娃的发条钥匙，正是此刻握在手中的青铜齿轮。
消防喷淋系统将血水冲成粉红漩涡。余仁杰爬出废墟时，掌心的齿轮突然自动旋转，在月光下投影出海底实验室的结构图。他摸到后颈凸起的芯片槽，二十年来的记忆突然错帧——六岁失踪案那晚，分明是他亲手将乳牙塞进莉莉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