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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隧穿的蓝光灼烧着视网膜，余仁杰在坠落中看见自己的骨骼变成半透明。青铜齿轮熔成的液态金属在血管里重组DNA，当他撞破最底层的防弹玻璃时，伤口溅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闪烁二进制代码的纳米云。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穿防护服的莉莉克隆体们异口同声，她们锁骨处的儿童简笔画玫瑰正渗出钋-210。余仁杰的瞳孔自动对焦，看清培养舱标签上的小字——“余仁杰-莉莉嵌合体，迭代版本9527”。
量子计算机的核心在此刻显形：竟是颗悬浮的婴儿大脑，沟回间嵌满青铜齿轮。当余仁杰的纳米血液滴在脑组织表面，婴儿突然睁眼发出赵老爷子的笑声：“我的意识在你们每个细胞里永存！”
莉莉的机械残肢突然暴起，刺穿七具克隆体的太阳穴。她们流出的冷却液在空中组成全息键盘，余仁杰发现自己的神经突触能直接操控代码。当他删除掉赵老爷子的意识备份时，婴儿大脑发出的惨叫与母亲难产时的呻吟完全共振。
“小心记忆回波！”某个莉莉克隆体扯开胸腔，取出冒着电弧的量子芯片，“这是珊珊最后……”话音未落，她的仿真皮肤就熔化成沥青状物质，露出底下与余仁杰完全一致的面容。
余仁杰的听觉突然接收到超频信号。冷冻舱的嗡嗡声在他脑中转译成1999年的产房对话：“……用胎儿的干细胞修复您坏死的神经元……”这是赵家长女的声音，混着母亲虚弱的质问：“你们在杰杰脑子里装了什么……”
量子风暴席卷实验室时，余仁杰终于看清真相：每个克隆体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沙盒，共同构成赵老爷子的永生系统。他扯断婴儿大脑的神经连接管，却被反作用力拽入虚拟现实——这里竟是军训基地的数字化镜像。
莉莉的量子态身影在操场闪现：“你的意识正在被同化！”她将军训腰带扣改造成病毒载体，“用这个改写底层代码……”突然整个天空开始像素化，赵老爷子的脸从云层中凸现，牙齿是转动的青铜齿轮。
余仁杰在代码洪流中抓住六个关键帧：母亲撕毁的基因检测报告、珊珊哥哥调试的克隆舱、莉莉被篡改的出生证明、自己后颈的芯片植入手术、青铜齿轮的放射性同位素标记、以及此刻量子计算机里数以万计的“自己”。
当病毒载体启动时，整个数字世界开始坍缩。余仁杰抱着量子态的莉莉跃入数据深渊，在归零的瞬间看见现实中的自己正在液氮罐里苏醒——而培养舱外举着脑机接口插头的，竟是满脸机械纹身的老年版珊珊。
“三年又三天。”老珊珊的液压义眼闪着红光，“你终于来到时间闭环的起点。”她身后的监控屏显示着1979年8月14日的实验室日志，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年轻赵家长女，正在给初代克隆体刻上儿童简笔画玫瑰。
余仁杰的纳米血液突然沸腾。他看清老珊珊后颈的条形码——CX0923，与海底沉船里的莉莉克隆体编号完全一致。实验室警报声与军训集合号在此刻重叠，量子计算机的终极提示音竟是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调。
“该结束轮回了。”老珊珊将电磁脉冲枪抵住自己太阳穴，“记住，齿轮咬合的方向决定时间流向……”她扣动扳机的刹那，余仁杰的瞳孔里倒映出青铜齿轮的两种旋转可能，而莉莉的机械心跳声在虚空中同步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摩斯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