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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边,飞过了一只麻雀,玄月被吸引着走到窗台,她看着绯红的天边发呆,街道上没什么人,只看到杂货店的阿婆坐在藤椅上,轻轻摇着蒲扇。
印象中阿婆永远都是笑眯眯地注视着大家,好像没有什么烦恼。玄月从小就喜欢呆在杂货店里,买几支雪糕然后陪阿婆坐到傍晚。
夏天的气息还是那么浓烈,她的心对远方多了一点向往。
如果能出去走走就好啦,长这么大,玄月就一直呆在这个小镇上,从未离开。她的爸爸是邻里八乡有名的木匠,没有一户人家的家里不摆着他的手工艺,玄月读书的小课桌,小书柜,到家里摆着的茶几,电视柜,甚至是玄月的嫁妆,一整套古典木质家具,爸爸都准备好了。可在家里他确实一个分外严厉的人,无论是对玄月,还是对妈妈。
记忆里,玄月很少看到爸爸笑,哪怕是她拿着满分的考卷兴冲冲跑到爸爸面前,他也只会淡淡地低头看一遍,然后继续忙手里的事情。家里的氛围总是很沉重,爸妈很少说话,妈妈只会在饭点才会喊爸爸:洗洗手,吃饭了。爸爸总是在第一口饭前,喝上一壶茶。然后三个人就安安静静地吃着,没有任何交流。
玄月受过了这样生活,在平静如水的二十年间,她羡慕自由的小鸟,也想变成可以随意变换随意飘走的云朵,可是她的世界里没有任意门,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一天清早,楼下似乎发生什么事,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玄月在睡梦中被吵醒,朝窗外望去,杂货铺的阿婆好像要搬家了,围了一堆邻里在那交谈着。其中忙里忙外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孩。玄月也想下去看看,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听到妈妈和别人说话,原来那个男孩是阿婆城里的孙子,放假过来帮忙,以后阿婆就要住城里去,再也不回来了。
玄月感觉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阿婆是她在这个小镇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她顾不得换衣服,穿着薄薄的睡衣就走去杂货铺,阿婆正被邻里人围住,玄月挤了进去,一双泪眼看向阿婆:婆,怎么要搬走了呀。阿婆擦去了她的眼泪,牵起她的手:“傻孩子,哭什么啊,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孙子,你们小时候可见过呢。”
阿婆叫住了忙前忙后的男孩,把他拉到玄月面前,说:小北啊,这个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妹妹,玄月。林北显得有些慌张,把手往裤子上擦了擦,然后伸向玄月:嗨,叫我小北就好。眼前的这个男孩清瘦清瘦的,两眼放着光芒,有一种玄月从未获得的朝气。
后来的很多年以后,他们回忆起这段初见,玄月说:你知道吗,当时的我想我们一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林北环住玄月,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对啊,两个世界的啊,我不是去你的世界把你带过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