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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这个似曾相识的男孩子去流浪。听上去是件挺浪漫的事。但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现实、世俗、钱。
我们在素桩市的东南角,他的穿着太显眼、他身上还没有带钱。于是第一站,我花光了我身上带的所有现金,陪这个男孩子打车去他所谓的“他们家开的旅馆”换身衣服、拿些钱。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天真又傻帽的我被一个外表纯良的青年给骗了!
直到出租车真的停在了素桩市中西部郊区的一个小旅馆附近。小旅馆前台坐着一个花枝招展、上凸下翘的大美女姐姐,一见到我旁边这个小哥哥,就惊讶地腾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老头子派人到处找你!”她尖声吼道。
“嘘——我知道我知道,别说了……”小青连忙走到她跟前,把她往里面推。姑且就称呼他“小青”吧。他似乎有些什么话不乐意让我听见,跟那个姐姐两个小声嘀咕来嘀咕去的,然后就进了个房间。
大概也就过了十多分钟吧,他就穿着一件超大号的半截袖天青色棉麻质感的T恤、和一条及膝盖的鱼师青色的休闲裤,踏着一双海蓝色的帆布鞋,斜跨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就出来了。走到前台位置,那姐姐就跟他妈似的,打开收银机,哗啦哗啦数了一大堆大额的现金票子塞给他。
“用不到这么多吧?”他伸出手没敢接。
“到时候不够了,你是在街头现要?还是想让人家小女生再帮你垫付一点?”那姐姐数落道。
他想想也是,只好接了下来,“这么多以后怎么还你啊……”
“没事,当包月的服务费。”那姐姐无所谓地答道。
什么什么服务费?包……包月?他俩什么关系到底?包……包养么莫非是?
这下小青开心了,揣好钱就跑到了我跟前。
“你可真……‘青’啊……”我看着他这一身配色吐槽道。
“对啊,‘小青’嘛!”
“你们晚上不顺便就在这住了?反正老头子的人来这问过了,今晚应该不会来检查第二遍。”那姐姐说道。
“不了。有另外想去的地方!”小青答道,便理所当然地牵起我就走出了旅店。
刚出旅店,小青就问我道,“你有口袋么?”
“有啊!”那不废话么?不然你觉得我出门旅游跟你一样两手空空的就出来了?
“那这个就交给你啦!”说着,他把刚才揣得鼓鼓的钱包塞进了我手里,“飞燕你还真没防备心啊!你都不太记得我,你就敢大晚上的跟着我一个人外出、身无分文。你把我当成什么?宠物小精灵么?我可是个活生生的成年男性啊!”
“唔……”我接过钱包,乖乖地远离他后退了一步,“所以呢?”
“呼……”他叹了口气,“那个交给你,现在我身无分文。所有的花销都由你来掌控。你不用怕我背着你拿着钱去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但是你一定要保管好了,不然我只好上街去乞讨了……”
“唔……”我把钱包揣好,然后又把刚才后退的那步跨了回来,站在他跟前仰着头望着他,“你没钱的话,我不是更危险?你可以背着我找个卖家谈个价格把我卖了!不过……我怎么感觉你看上去卖价可能比我高很多呢?”我开着玩笑,开着开着我自己就忍不住先笑场了。
“飞燕你好过分啊……”他靠近过来哈我痒痒,我赶紧躲,然后又趁机反过来找空隙哈他痒痒……
是啊我好过分啊,我是这么没边界感的人么?绝对不是来着!我实际上是有点怯生的!跟陌生人很难自来熟的那种!但他,不一样。他似乎天生就很容易跟人自来熟,是个没什么边界感的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突然拉住我的手,他可以毫不掩饰地把他自己最原生最脆弱的一面直接展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他在其他人面前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只是因为我们似曾相识,才对我如此亲切么?
不……似曾相识,只是我对他的感觉……
而他……是认识我的,确确实实地认识我的……
他,似乎喜欢冷清。冷清并不令他孤寂。他喜欢一个人趴在空无一人的草长莺飞的“里世界”,他还喜欢一个人坐在沙丘顶上看沙漠中的湖水倒映的月亮。只是这会儿,他身边多了一个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