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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子弟佩剑,只为守护,不为杀戮。”
林清平注意到他虎口处的薄茧,与父亲书房中的《太公阴符》批注笔法如出一辙。阳光穿过演武场的雕花窗,在萧楚墨的剑上折射出七彩光晕,仿佛映照着墨家千年的侠义之光。
医馆的药圃里,林清平被扑面而来的药香呛得咳嗽。萧楚墨笑着递过一片紫苏叶:
“这是白术,可健脾祛湿;那是远志,能安神益智......”
忽然,他顿住话头,望向廊下正在研磨药粉的少女。少女腰间的药囊上绣着杏林图案,与萧云逸书房中悬挂的“大医精诚”匾额相映成趣。
“苏卿芸正在配‘五禽戏’药酒。”萧楚墨压低声音,“去年她用自创的药方治好了三十名痨病患者。”
少女忽然抬头,目光与林清平相撞,药杵在石臼中溅起细碎的药粉,像撒落的星子。林清平注意到她的药杵上刻着“杏林春满”,与“大医精诚”匾额形成奇妙呼应。
穿过术馆的八卦阵门时,林清平只觉一阵眩晕。室内摆满龟甲、蓍草和浑天仪,墙上绘着二十八星宿图。一位灰袍教习正在推演星象,忽然转头对林清平一笑:
“小兄弟印堂发亮,可是要问姻缘?”
林清平摇头,目光落在教习手中的龟甲上,裂纹竟与萧云逸书案上的《连山易》批注暗合。浑天仪突然转动,投射出的星象在教习脸上投下神秘光影,仿佛预示着某种宿命。
工馆的机械声震耳欲聋。林清平目瞪口呆地看着水力驱动的织布机、自动舂米的木牛流马,还有正在组装的连弩模型。一位白发匠师突然将他拉到角落,神秘兮兮地展示一个青铜匣子:
“这是我新造的‘飞天鸢’,待充入机关兽内丹......”
匠师的手指在匣子上拂过,露出的刻痕与萧云逸佩剑“问心“的纹路惊人相似。齿轮转动的声音中,林清平仿佛听见父亲书房的沙漏声,每一粒沙都在丈量着时间的重量。
最后踏入兵馆时,林清平被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震慑。沙盘上插满令旗,墙上挂着历代名将画像。一位虬髯教习正在讲解“十面埋伏”阵法,忽见他盯着沙盘上的不周山模型发呆。
“林公子对兵法有兴趣?”教习递过一本《太公阴符》
“这是我们新译的西夏文版,据说其中藏着......”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萧云逸演练“天行健”剑诀的声音,剑光如银河倾泻,竟将飘落的银杏叶定格在半空。银杏叶悬停的轨迹,与沙盘上的兵力部署图诡异地重合,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天机。
暮色四合时,林清平独自漫步在书院后山林。经过一处荒废的院落,忽见残垣上刻着“谜宗”二字,字迹斑驳却苍劲有力。他正要细看,忽闻身后传来衣袂破空之声。
转身时,一位长髯垂胸的儒者立在月光下。他头戴竹制儒冠,月白儒衫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着的无鞘古剑。剑穗虽已褪色,却用金丝细细缠绕,剑柄处隐约可见“克己复礼”四字。月光在他的长髯上镀了层银边,与六艺馆孔子雕像的衣纹同样温润。
林清平的目光被对方的双手吸引。那双手虎口布满薄茧,却又不失文人的修长,拇指与食指间还沾着未干的墨渍。当儒者抬手整理冠带时,袖口露出的卷云纹刺绣,与正气轩窗棂的雕花如出一辙。他的动作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文字。
“这‘谜宗’二字,倒像是百年前的刻痕。”
儒者忽然抬手,指尖在石壁上轻轻一抚。剥落的墙灰中,半枚青铜虎符露出一角,纹路竟与林清平贴身佩戴的虎魄玉佩暗纹完全吻合。玉佩上的锈迹与正气轩青铜镇纸的斑驳同样古老,仿佛跨越千年的呼应。
林清平屏住呼吸,看着儒者将虎符收入袖中。他注意到对方的动作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当儒者转身时,月白儒衫扫过一处断碑,林清平瞥见碑上模糊的“萧”字,笔画间藏着剑气的凌厉。碑座上的苔藓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与正气轩外的竹林阴影同样深邃,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露侵骨,公子早些回去吧。”
儒者的声音温润如玉,转身时带起的风拂过林清平的衣襟,怀中的虎魄玉佩突然发出微光。他的耳后有一道极细的疤痕,形如闪电,与玉佩上的天然裂痕一模一样,仿佛在诉说着血脉的羁绊。
林清平望着儒者消失在松林深处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步履与侠馆石壁上“天行健”的剑痕轨迹诡异地重合。怀中秋夜在不周山北麓捡到的虎符残片突然发烫,他摸出残片,发现其断口竟与儒者收入袖中的那半枚严丝合缝。残片上的“山海”二字,与六艺馆《连山易》抄本的批注首尾呼应,仿佛打开了某个古老谜题的钥匙。
书院的更夫敲响戌时的梆子,林清平握着玉佩和虎符残片,望着“谜宗”残垣陷入沉思。山风掠过松林,将几片银杏叶吹落在断碑上,盖住了那个模糊的“萧”字。银杏叶上的焦痕,与正气轩《太公阴符》批注本上的朱砂圈点神秘重合,仿佛在指引着未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