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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下午在河南的一个小村里格外热,我总觉得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和河南一样热,热的发闷还要下地干活,记不清是几月份了,只记得院子里树上的蝉叫特别聒噪,井水冰镇的大西瓜特别甜,也记的上初中的静静姨那少女模样特别好看。
在小时候的印象了,静静姨和我们这些只会穿着短裤玩泥巴的小孩并不一样,她好像很优雅,学习很好,自来卷的头发很漂亮,那种漂亮不是白嫩嫩的漂亮,而是小麦色的皮肤却给人很有能量的漂亮,所以我总是喜欢跟她玩。可是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姑姥姥,我很怕她,哪怕现在一点也不怕,小时候面对她也是她一瞪眼我就被吓哭的程度。
暑假里,我在姑姥姥家住,她有块地离家可远,那边种了一片玉米,河南就是这样,小麦收完种玉米,玉米收完种小麦,虽然地里种的庄稼就两种,可是杂草确实除不完的,我小小的身子跟着她们一起割草,说是干活了,实际上玩的比干的多。
许是我年纪小,她们也不说我,任由我在田里玩,姑姥姥实在嫌我时也只会说“你看你静静姨割多远了,你快点超过她。”这时候我才会铆足劲拿铲子使劲撅着草,但是,也会被草丛里的蚂蚱吸引,导致我又分散了注意力。
早上晨起是下地干活的,一般十点钟十一点就回家了,那时候日头太大太热,回到家吃个两面条就会午休,我们做两面条很简单,就是清水烧开下面条,过一下凉水,然后拿西红柿黄瓜丝兑着生抽和醋香油拌在一起,过了凉水的面条放进去,就是凉面了,说真的,我讨厌吃这个。
睡完午觉,我们看日头下去点就会把脏衣服拿出来洗,而我还小就在旁玩水,哈哈哈哈哈,小盆友的特权。
用井压出水,在槽子里,然后所有衣服泡进去,冰冰凉,很舒服,以前老家里穿的内衣像一个短的宽松吊带,我们叫小衫。静静姨看我太闲就拿了一件让我帮她洗,我特别开心,因为静静姨的一切事物我都喜欢,就算让我帮她干活我也是满心欢喜的,哪怕我讨厌干活,但是我喜欢她就会喜欢她的一切。小小的手在塑料盆里,冰冰的水让我心情非常高兴,我拿胰子仔仔细细搓,总要洗的特别干净。
我和静静姨沉浸在洗衣服的乐趣里时,姑姥姥抱着几件换洗衣服从堂屋过来,看到我在洗小衫,非常开心的问“笑笑好乖啊,还给我洗小衫嘞。”
说实话听到这句我直接愣了,因为姑姥姥在我心里一直是很凶的样子所以我怕她,也讨厌她,听到这是她的衣服,我瞬间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于是我嘴硬道“这不是你嘞,这是俺姨嘞。”
我静静姨就在旁搭话“我拿错了,那个就是你姑姥姥嘞。”
我姨都说了我瞬间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任谁哄都没用,一边哭一边还要申诉不满“我洗的就是俺姨的,为啥是俺姑姥的,我不要洗她,你们骗我,呜呜呜,你们为啥要骗我………”
这个生活中的乐子,现在说给我姨她已经记不得了,那年她十几岁,现在的她快40了,眼尾爬上淡淡的细纹,人也不如之前的自信活泼,而我印象中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太,现在走路都有些晃了,时间啊,每一个刀刃划过,都是一道皱纹,只希望时间你能温和点,让那个要强了一辈子的小老太太,慢点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