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灰飞烟灭,三个疯批徒弟哭红了眼
- 卫舒承认自己不是好人,夫君座下前途无量,洁身自好,且为众女仙芳心暗许的三位仙君,到头来皆成了她的裙下臣……上一世的卫舒天真浪漫,被道貌岸然的大师兄所骗,害爹娘亲友惨死,她也沦为废人。为了复仇,她引诱大徒弟双修。惑诱二徒弟收集罪证。算计三徒弟任她驱使。可惜最后功败垂成,直到死,她都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错。重活一次,爹娘亲友惨死的命运已不可逆,她首先要保住的便是自己的修为,这样就不必再倚仗旁人。可明明
- 斗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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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那条长长的村落小道,一条蜿蜒的小河静静地躺在田野间,仿佛一只沉睡的狮子,这就是我家乡的狮子古河,它没有名字,却因形似一只静卧的狮子,被村里人如此称呼。
在我童年的眼中,它是波涛汹涌的,河道被远方绿树环抱的村落遮蔽,不知流向何方,因此总带着一种神秘感。我常常幻想,狮子古河一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河流,它在平原上蜿蜒曲折,绘出一幅壮丽的图腾后,必将腾空而起,汇入那浩瀚的大海。
狮子古河的河水清澈见底,绿油油的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曳,泛起粼粼波光。河堤上,两排高耸入云的杉树撑起一片绿荫,树叶上的绿意几乎要滴落下来。河坡上的青草如同一张柔软的地毯,直直地铺向水边。偶尔,几株荆棘突兀地冒出,让河坡在某个地方突然变得平缓,仿佛在提醒路人小心脚下。每当与母亲一同走在河堤上,我总是不自觉地紧握着她的衣角,心中充满了对河流的敬畏。至今,我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画面:母亲俯下身,温柔地提醒我:“别抓这么紧,路不平,小心跌倒。”她的话音未落,我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尘土飞扬。但我顾不得哭,一翻身跳起来,再次拽住她的衣角,暗暗把手紧了再紧。
随着季节的更迭,狮子古河呈现出不同的风貌,每个季节都承载着我独特的记忆。
春天的江汉平原雨水充沛,为大地带来勃勃生机。雨后初晴,河堤上的草地立刻焕发出新绿,小草们竞相将嫩绿的叶片伸向天空,仿佛一群小学生在课堂上争先恐后地举手,渴望被老师点名。空气中弥漫着野花与野草的清新芬芳,那是我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味道。这气息并非世间少有,却在我心中独一无二。其实,每个人的故乡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同样令人魂萦梦牵。雨露点缀在树梢和草丛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偶尔,一颗晶莹的雨珠从叶尖滑落,轻轻敲打在积水的泥土路上,激起一圈圈涟漪,打破这份宁静。对于驻足欣赏的人来说,这是一幅动人的田园风光画;而对于那些匆匆赶路的旅人来说,这幅画面却显得不那么诗意。他们身穿深色雨衣,脚踏沉重的雨靴,弓着腰,推着沾满泥巴的自行车,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嘴里嘟囔着,似乎在无声地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春雨。
家乡的夏天漫长而炎热,学校的午睡时间让人难以忍受。没有空调,甚至没有电风扇,窗外的鸣蝉嘶哑地叫唤着,泥土的操场被炙烤出一阵阵热浪。幸运的是,学校就在小河旁边。一个眼神,调皮的男孩们就达成了去玩水的默契。但违反纪律总是让人紧张,你需要选择离门近的位置装睡,放松呼吸,等待机会。有时,等着等着就真的睡着了;有时,听到老师离开教室的脚步声,离门口最近的同学会迅速爬起来,确认老师是否去了办公室。如果是,我们便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溜向河边,干净利落地脱光衣服,跳入河中。我们用河水浇湿斜坡的草丛,形成一个天然的滑梯,赤身从青草坡滑入水中,乐此不疲。但老师总能第一时间来到河边,把我们揪回来,罚站在教室外,有时还会挨上一顿火辣辣的教鞭。尽管偷玩总是以失败告终,但这怎能阻挡我们的顽皮呢?每年夏天,我们总要趁午睡时间去河边玩一两次。
小河的秋日清晨是惬意的,也是忙碌的。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喜鹊在茂密的杉树丛中欢快地歌唱,它们的歌声清脆悦耳,忽远忽近,与偶尔传来的青蛙入水声和潺潺的流水声,交织成一首大自然的交响乐。偶尔,一只灰兔会突然从草丛中窜出,它的出现就像是在宁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这时,我们一群小孩会兴奋地在铺满黄叶的草地上追逐,笑声和欢呼声在河堤上空回荡。尽管我们从未真正捕捉到那只敏捷的灰兔,但乐在其中。
冬天,小河呈现出另一番景象。大雪覆盖了一切,杉树的叶子早已凋落,树枝被雪裹得严严实实,小草只能在雪中偶尔探出头。河堤的道路在雪的覆盖下变得平坦,与结成冰的河面相接,直至对岸。这让我的世界突然变得宽广,原来遥不可及的河对岸也成了我世界的一部分。等积雪下个三五天,我们就会约上几个伙伴,用木棍探路,小心翼翼地穿过冰面走到对岸,在对岸的河堤欣赏不一样的风景,远远望着我生活的村庄,既熟悉又陌生。那时候,河对岸就是远方。
如今,当我带着孩子走在河堤上,河面在我眼中已不再那么宽阔,河岸也不再那么陡峭。但孩子紧紧抓着我的衣角,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畏,仿佛在问:“爸爸,这条河从哪里来,又要流向哪里?”我望着他清澈的眼睛,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紧握母亲衣角的午后,回到了那个赤脚踩在青草坡上的夏天。
狮子古河从未改变,它依旧如我童年时那般宽阔、陡峭、汹涌。改变的只是我,从一个紧握母亲衣角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牵着孩子手的父亲。河水依旧流淌,穿过时光,从我的童年流向他的童年,静静地,无声地,带着我们的记忆,流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