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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岳将精神和字体中的浅蓝色波动再度重合,注意力高度集中。
调动精神力刻意将字体蕴含的情感波动屏蔽,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波动中蕴含的书写技巧上。
慢慢的,林岳仿佛被古老附体一般,忽然就明白了字该怎么写。
林岳一遍一遍的体会古老书写的技法,沉浸其中,不自觉的以手指为笔,开始模仿书写。
直到耳边传来古老的声音,林岳才蓦然惊醒。
一转头,古老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小岳,爷爷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在临摹学习。这么用心,爷爷都叫你几声了也听不见。”
林岳赶紧道:“爷爷的字写的太好了,一时投入,爷爷别怪。”
古老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小岳,你真想学字,爷爷这里还有几幅名家真迹,不要学爷爷,爷爷的字虽然不错,可也算不得多好,你师父的字就远比我好。”
林岳笑着道:“爷爷,我不喜欢什么名家字画,他们写的再好,也没有您字里那种对孙儿的疼爱和期盼。”
古老一脸动容:“小岳,你真看懂了?”
林岳点点头:“爷爷,我真的能看懂您这幅字。”
古老一脸欣慰的看着林岳,:“好,好,真是爷爷的好孙子,爷爷内白疼你。”
说完哈哈大笑,拉着林岳往外走:“今天高兴,咱爷俩喝一杯。”
林岳一怔,自己觉得才过了一小会,居然已经是到了中午。
吃完饭,伺候着古老去午休。
林岳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再次取出定脉诀。
有了上午的经验,林岳刻意观察,终于发现定脉诀字体散发的波动中,同样蕴含了一丝不太明显的浅蓝色精神波动。
林岳精神大振。调整好自己的精神波动向定脉诀围拢过去,和字体中的精神波动重合的同时,彻底封闭了定脉诀与外界波动的连接。
林岳只觉得脑袋一晕,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玄色练功服的老人。
老人在全神贯注的记录定脉诀。写完定脉诀,老人直起身体,就在书桌旁开始演练。
印堂,风池,檀中,气海,关元……老人步法迅疾,双手指掌变换之间,沿任脉一路向下,或拍打或点击,嘴里轻声报出一个个要穴。
倏忽之间,老人身形一矮,左手一指斜向上点出,同时右脚一滑,左脚不见用力,整个人顿时换了一个方位。紧跟着脚下犹如穿花绕树,进退快如闪电,忽进忽退间身形变幻莫测,令人眼花缭乱。
更不可思议的是,老人在高速移动中,停顿、变向居然毫无征兆,惯性在老人身上好像失效了。
老人越走越快,林岳震惊的发现老人闪动之间,身后居然出现了残影,时隐时现。偏偏除了老人口中的穴位清晰可闻,再无一丝声响,好似空气不存在一般,连衣袂破空的声音都没有,严重违背了物理定律。
林岳看的如痴如醉,本来觉得金身诀以人身化为金刚,开碑破石无坚不摧,已经强悍的不讲道理了。可是眼前这一幕又打破了林岳的认知上限。
林岳认为道法借天地之力,威能撼山断岳,虽然惊人,却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毕竟施展道法如真言手印时,人在其中只是一个中介,就好比化学中的催化剂。人本身是没有太大威能的。更像是升级版的四两拨千斤。
今天这一幕让林岳彻底改变了对中国古代武学宗师的认知。他从来不知道,纯以人身,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人所能做到的程度。什么运动会的冠军速度能快到带出残影?如此高速下谁又能直角转弯?
而且潇洒的无视了惯性和重力,身体悬空,凭空挪移三尺。林岳都看傻眼了,他很清楚这是不借外力,是纯凭一口精纯的内气做到的。
林岳自己就具备深厚的内力,可林岳自问内力再深厚个三五倍,他也做不到如老人这般程度。
这一套高难度的动作,林岳估计自己累个三五个月,大概是记不住的。练成就更别想了,除非和金身诀修炼时一样,将秘籍内的精神烙印剥离出来,带入识海修炼。
林岳心里一动,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真言手印。借助真言手印,自己未必就不能主动将秘籍内的精神烙印剥离。
说做就做,林岳闭上双眼,调匀气息,蓦的双手如莲花绽放。
十指变幻间,原本整个人外放的散乱的气息,犹如被戴上了套子,瞬间凝结成一体。一盘散沙的精神力,也被拧成了一股绳。
林岳缓缓睁开双眼,双目精光爆闪,犹如两个灯泡在房间内亮起。
精神力像一张渔网一样,罩向定脉诀。书中浅蓝色的精神烙印缓缓的被挤压,向书页内退去。
当浅蓝色的精神烙印被彻底挤压到一起,林岳仍不放松,继续加大压力。
原本浅蓝色的烙印被挤压的越来越集中,颜色也越来越亮。
林岳正要再加大压力,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网中的抵抗力突的一缩,还没等林岳压上来,又突的骤然膨胀爆发。
林岳被措手不及,精神渔网一阵剧烈波动,林岳也是一阵头晕目眩。
正准备调整重来的林岳,忽然眉心一阵滚烫,林岳一惊,包裹着秘籍烙印的精神渔网不由自主的回缩。
林岳双眉正中,一朵五彩花瓣正若隐若现,蠢蠢欲动。
正收缩回来的精神渔网瞬间就撞到了眉心,林岳只觉得眉心一疼,再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五彩斑斓,漫天彩云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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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林岳缓缓睁开双眼。果不其然,入目的是古爷爷紧张苍老的面容。
见林岳睁开了眼睛,古老大喜。赶忙上前握住林岳的胳膊,紧张的问道:“小岳,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妥?”
林岳心里一暖,自己就是担心在识海中时间不确定,这才决定一练成定脉诀马上就出识海。
万一自己几月不醒,古爷爷还不得急死?
看着古爷爷一脸忧急,林岳慢慢的站起来,来回走动两步,这才对着古老一笑:“爷爷,比上次练金身诀要好,除了有点饿,别的没啥。”
古老这才长处一口气,突然又怒气冲冲的道:“饿死拉倒!混账东西,要闭关就不能和爷爷打个招呼?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入定,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就你能耐,我和你师父说了三次了,你就是不听。翅膀硬了是吧?以后别和我学东西了,老头子教不起。隔三差五来一遭惊吓,老头子折寿!”
说罢也不听林岳解释,甩开林岳的手转身就走。任凭林岳在身后道歉也不回头。
见古老真怒了,林岳后悔莫及,重重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为什么就鬼迷心窍的直接开炼了?和爷爷说一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唉,自己果然还是不孝!
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略作收拾,来到古老门前。想想古爷爷连字画中都蕴含着爷爷对自己的爱护,把自己当亲孙子一样百般宠溺,自己却一次又一次让老人担忧。林岳默默的对着古老房门跪了下去。
两个小时过去了,古老的房门仍未打开。林岳以为是彻底伤了老人的心,又急又悔。眼里已经控制不住开始掉泪。
正当林岳无计可施,不知道该怎么给爷爷道歉。房门开了,古老阴沉着脸,手上端了一碗汤,一言不发的往林岳身前一放,转身就要回屋。
林岳不敢说话,又怕爷爷就这样一走了之,情急之下,脑袋砰砰砰就是一连串的响头,正磕在屋前的石板台阶上。
古老脚步一顿,再也迈不开步。耳听的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古老一腔怒火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回头时,林岳已经是满脸血,顾不得骂人,古老一步就到了林岳身边,一把抓住了林岳胳膊拽了起来。
林岳眼泪婆娑的看着古老,嘴里诺诺的叫了声:“爷爷,您别不要我。”
古老又气又心疼。
“哪个要你磕头了?爷爷还不兴教训你了?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耍无赖?”
拉着林岳进到屋里,看林岳不吱声,眼泪哗哗的流,叹了口气,道:“乖孙,不哭了,爷爷也是担心太过,一时怒火攻心。来,爷爷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古老拿出药品纱布,看着林岳流血的额头,忍不住又一阵火大:“你是傻的么?磕头就磕头,你就不会用金身诀护住额头?”
林岳低声道:“惹爷爷生气了,给爷爷赔不是,我怎么还敢耍滑头?爷爷,你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再也不让您这样担心。”
古老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只是手上动作更轻柔了三分。
包扎好伤口,古老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把碗端了回来,放在林岳面前:“喝了吧,这汤是爷爷用百年山参为你熬制的,你入定十天,不吃不喝,太伤元气了。”
林岳抱着碗,一低头,眼泪又流下来。